她掌控着六宫,自然容不得有任何人,觊觎她手中权杖。
“既然娘娘如此诚心,本王也会不假人手,毕竟报复,还是要亲身体会,才会尝到餍足的滋味。”
他长笑一声,心怀不轨地丢下这一句,笑声愈发放肆轻狂。
“到时候,崇宁会跪着痛哭流涕,说她悔不当初的……”皇后笑望着秦昊尧,仿佛已然看到,崇宁的狼狈姿态。
除掉手中的一颗棋子,对自己无用的,也绝不能留着她自己强大,威胁到自己。
“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秦昊尧的眼神森冷,只是望一眼,已然让人被他的威严气势和阴沉气息所折服,皇后的用意他自然看得清楚,不过,似乎跟他的处境,出乎意料的合拍。
他或许,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但,他更喜欢用自己的方法惩罚她,折磨她,要她跪在自己脚边哭泣求饶,那样……会更有趣。
“微臣叩见公主。”
赵尚刚从东宫回来,他将穆槿宁给他的药方整理好了交给太子,太子妃服药已经七天了,原本并无任何起色,太子也万分失望。
但说也奇怪,今日清晨,太子让他去东宫一趟,带着他去见了一回太子妃。
或许是好的转机。
太子妃身上的脓包,渐渐收干,虽然非常缓慢,但他相信是那个药方在起效,太子妃也坦言,仿佛觉得身子沉重疲乏的境况有所好转,胃口也好了一些,已经这些天不曾用过早膳,只是喝一些茶水就饱足,今日的早膳,居然服下了一整碗银丝面。
这一路上,他都在想着那个药方,从后花园穿过一条小路,抬起头的瞬间,却看到语阳正坐在湖心的凉亭,朝着他看。
他缓步走上曲桥,朝着语阳跪下行礼,语阳淡淡睇着他,迟迟不曾开口。
她会如此沉默,仿佛也是头一回。
语阳公主对任何人,都冷冰冰的傲慢,对于他们这些药膳房的太医,也一向是万分挑剔苛责,她的尖锐,是挂在嘴边的,即便没有坏心,也让人生不出过分的欢喜。
他自然清楚语阳嘴硬心软,清楚她孤单落寞,她平素喜欢在嘴皮子上占一些便宜,以便维持金枝玉叶的高贵,他向来是由着她数落的。
他并非没有脾气,是个人,总有脾气,他生气的时候,也不若别的男人暴跳如雷,勃然大怒,他生气的时候,是安静的避免。所以,这皇宫的人,都以为他是天下第一大善人,是绝不会生气的。
如果他真的生气,就无人找得到他。
他习惯用最平和的方式,避免让人看到他消极的一面。
这才是他在皇宫生存的方法。
“这么多天避而不见,要见你一面,比见皇兄还难。”语阳冷冷瞥了跪在身前的男人,他在当值的时候,往往是身着墨黑色太医服,她不知不觉,也看他这一身衣裳许多年,却不知为何,如今还没有看腻。
众所周知,赵尚是药膳房最年轻,最俊朗的男子,但或许……她迟迟记挂在心上的,是他的一身正气,不泯人性。
她喜欢端端正正的人。
“本宫昨夜,去找过崇宁了。”一个多月不见,她将想念压在心口,如今虽然言语冷淡,目光却比任何人都要灼热,她掩藏感情的方式,或许是最拙劣的一种。
只是没想过,这一句话,却惹来赵尚的不悦,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浅淡下去,他沉声道。
“这是秦王与郡主之间的事,公主无需再插手,只怕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而已。”
她,值得赵尚为她说话吗?
赵尚从不开口,不代表他的心里没有她的身影。
赵尚俊秀干净的面孔上,有一抹沉痛,转瞬即逝,她看在眼底,却痛在心里。
“本宫今早,从一位公公得知了,兄长为了本宫的事,找过你。”她也想装作不知,就像是这平静的日子一样,二十年都毫无波澜,跟一潭死水一样。
她想要安静,没有纷争,没有起伏,但这一回,她突然想颠覆,想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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