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黄太医收回手,虽然有些尴尬,却还是点头应允,随着宫女走了出去。毕竟赵尚在药膳房,还是最年轻的太医,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讲究辈分的。即便他不倚老卖老,也很难容忍赵尚的医术,更得口碑。可语阳虽然是个迟迟未曾出阁的公主,但亲兄长是当今秦王,黄太医即便心中腹诽不满,也不敢表露到脸上,毕竟语阳的冷漠古怪,在皇宫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由来已久,他也并不好奇,就当自己倒霉白走一回。
“你没看到赵太医?”对着身边的宫女,语阳神色冷凝,隐约有些不耐。
“回公主的话……奴婢是看到了,可……赵太医他,他说他有事要忙,奴婢就请了黄太医来。”宫女缩着肩膀,有些犹豫迟疑。
语阳的唇边,挂着一抹不屑的笑意:“如今本宫都请不动他了?是啊,本宫这儿,如今谁也不来了。”赵尚从不以这等可笑的借口来敷衍她,碧轩宫内,原本来的最勤的太医便是他,只要她说生病了,他绝对是头一个到的。
而如今,有事要忙?有要救人性命这么大的要紧事?否则,他因为什么而拒绝来看她?
这一个月,赵尚不来,崇宁也不来。
她无声冷笑,仿佛这样苦闷单调的日子,她已经过了二十年,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明日,你去秦王府,让崇宁到本宫宫里来,就说她上回托人送来的丝帕本宫很喜欢,邀她来坐坐。”
她沉默了半响,才吩咐下这一句,数月之前,是她对穆槿宁冷言冷语,几度给她吃了闭门羹,但如今想来,她的身边也再无可以陪伴解闷的姐妹,也就只能妥协下来。
“奴婢若是请不到。”宫女的眉头拧成一团,这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仿佛语阳的吩咐,是天大的难关。
“太医你也请不来,崇宁你怎么会请不到?”语阳心中愤懑烦闷,猝然站起身来,低喝一声,满是不悦。
宫女见状,噗通一声,跪在语阳公主的面前,只能据实以告。“崇宁郡主不在秦王府了,公主。”
语阳有些许错愕,她这儿消息并不灵通,微微平复内心的波澜,她冷声道。“快说,怎么一回事?”
她只知道,沈樱被休了一阵子了,如今很难遇到秦昊尧,自己也不知晓,他跟崇宁,难道有什么争执不快?可看兄长对崇宁的用心,即便争吵生气,也绝不会休了崇宁赶出王府,她疑心更重,愈发不安。
“方才奴婢听别的宫的姐妹说了,崇宁郡主今日进宫了。”宫女怯怯说道。
进宫?
听宫女的言下之意,崇宁她……语阳蓦地血色尽失,双拳紧握,眼底尽是怒气。
“带本宫去。”
“郡主,外面是语阳公主,要见吗?还是奴婢说你已经睡下,给回了?”
琼音从门外走来,如今夜色已深,时辰并不算早,她跟雪儿刚服侍穆槿宁沐浴更衣,穆槿宁已经上了床,门外才传来说话的声响。
“既然都来了,让人白走一趟也不妥,请公主进来。”穆槿宁眸光一沉,掀开锦被,只着白色里衣,雪儿为她披上宽大外袍,穆槿宁坐上长榻,朝着雪儿开口,神色从容。
“去冲泡一壶茶。”
离用完晚膳的时辰,已经又过了许久,如今屋中的茶水,早已凉透,用来迎接语阳公主,未免太刻薄。
“本宫来,也不是想喝你这儿的一杯茶,只是来问个究竟。”
语阳已然走入内室,如今内室烛火明亮,她环顾一周,最终视线落于穆槿宁的身上,她以为这件事还有口口相传的出入,但如今在自己眼前的女人,不是穆槿宁又能是谁,还能是谁?
“看到我当真出现在这儿,公主还有什么要问的?”
穆槿宁淡淡睇着她,眸光一沉,缓缓俯下身子,将雪儿送来的茶壶接了过来,默默将手边的茶杯倒满。
不管语阳喝不喝,她还是将茶杯端送到她的面前,语阳面色不悦,将那一杯茶,端在手中,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重重丢下茶杯,一半茶水泼了出来。
一刻间,短暂的沉默,充斥着尴尬难堪,以及稍瞬即逝的浓烈不安愤怒,穆槿宁屏息凝神,语阳的来意,自然是讨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