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穆槿宁抿唇一笑,只是这淡漠的笑容,却早已暗中激怒了沈樱,她越是平静自若,却越是显得跟泼妇一般疯狂,或许她吸引秦王的,就是这种始终如一的。冷静沉着。
“不过,你虽然早已认识王爷,那也没什么稀奇的,因为那些年你们也没有任何感情,否则,王爷绝不会任由你流放边塞而不做任何挽留不做任何努力。谁知道时过境迁,你回到京城,两个人还能有藕断丝连的缘分。”
沈樱的嗓音愈发冰冷,原本让人喜欢的娇嫩甜腻嗓音,居然也没有一分暖意,仿佛带着尖锐的杂音,刮过穆槿宁的耳畔。
“这些,我都清楚。我更从未否认过,那些年王爷对我并无动心。”穆槿宁生生打断了沈樱的话,只觉得她的铺垫,太过冗长,而她,已经不觉得有听下去的必要了。
沈樱蓦地敛去笑意,脸色一阵难堪,虽然至今并不甘愿,但也别无他法,她急需笼络穆槿宁,即便这个诱饵,在她眼中,已经异常丰美。“我会跟王爷说,不再让你当妾。”
“你不是觉得这个妾,当得太委屈么?”见穆槿宁眸光一沉,垂下长睫,已然陷入斟酌的模样,沈樱的心中,一阵窃喜,自然穆槿宁也只是一个凡人,她没有理由不上钩。
“刚嫁入王府的时候,的确觉得委屈,不过如今,这对我而言,就只是一个字眼罢了,没有任何意义。”穆槿宁缓缓抬起眉眼,眸光流转之间,一派自然,她婉拒的镇定,更让沈樱的面色难看,心中一股寒意掠过。
她居然不上钩?
她为何不上钩?
沈樱只当穆槿宁是说一些场面话,很快佯装平和,不冷不热地讥讽道。“如果没有意义,你就不会处心积虑让那个孩子去讨好王爷了,你只是走了一条跟别人都不一样的路,但目的,还是要摆脱妾的头衔。”
穆槿宁蹙眉,不悦已然升腾上来,话锋一转,眼神愈发凌厉起来。“你难道比我更清楚自己的心么?”念儿在王府,理应对秦王恭恭敬敬,哪怕他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礼数也要做全。这,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更没有将念儿放在权益之争去。
“我会让步的。”沈樱不耐扬手,眼神一凛,冷然丢下一句。“让你做侧妃,总行了吧。”
侧妃。
沈樱还真的是下了很大的赌注。
穆槿宁的眼内,渐渐涌上了清浅笑容,她噙着笑,耐着性子听沈樱的嗓音变的柔和,“不管往后,王爷是否还会迎娶别的女人,你都能坐在她们的头上。”
“沈家大小姐,这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便是施舍?”穆槿宁敛眉,眉眼之间的自然,仿佛泰山压顶不弯腰的倔强,愈发明显。
沈樱实在看不透眼前的女人,她对侧妃的位置,居然也全然不动摇?别的王府,若没有正妃的首肯,哪怕王爷要将一个妾室捧为侧妃,也是不易的事。侧妃,可不是任何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可以拥有的位置。
“你不要?”
“我,不想要。”穆槿宁掖了掖身上的宽袍,眼眸一转,愈发坚决,已然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沈樱重重一拍床沿,不顾这股愤怒,燃烧了她的心,还有她根本不曾痊愈的虚弱身子,她的满目涨红,尖声呼喊。“连侧妃你都不满足?你真的要夺了王妃的位置,才罢休吗?”
王妃。
那两个字,曾经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沈樱说的没错。
只是,已经晚了好几年了。
她以为唯独坐上王妃的位置,在那些人眼内,她便不再可怜卑微弱小。
其实,不管坐在什么样的位置上,不管她的身份是何等样的,唯独心不动摇,心不弱小,心强大了,别的虚名浮利,只是薄如蝉翼的一件衣裳,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沈樱早已被她激怒,她蓦地掀开身上的锦被,恨不得马上下床去,只是双腿一软,就势跌在床下的木板上,她的眼底,满是尖锐跋扈的敌意:“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穆槿宁,你因为郡王府的罪而流放塞外,你根本就是个罪人,你到底还要用这样不可一世的嘴脸对着王爷多久?我是想过要你死,可那都是逼不得已的,都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