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服,神色自若,第一次觉得这场大雪,下对了。
回到雪芙园,光是王府这一路就举步维艰,赵嬷嬷跟雪儿早已为穆槿宁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雪儿将新鲜采摘的梅花花瓣撒入其中,她褪下衣裳,将整个身子沉入其中。
雪儿在身后为穆槿宁擦拭身子,白玉无瑕的娇躯之上,暗红色的瘀痕却到处可见,雪儿还未出嫁,以前给穆槿宁净身的时候总是压在心里,这回总算问出口了。
“王爷都不知爱惜郡主。”男女之间的情事如果这么残忍,她宁愿永不嫁人,雪儿光是看着,都不忍心了。
“不碍事的,并不会痛。”穆槿宁淡淡一笑,笑意转瞬间就消失,他要她的时候,总是苛刻霸道,正如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到手的毅然决然。
“不会吗?”雪儿低声呢喃,手中的白巾触碰那块地方的时候,她还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主子。
穆槿宁望着漂浮在水面上的白梅花,任由娇嫩白洁花朵亲吻上她的细嫩肌肤,温水洗去她一身疲惫,她每回伺候了秦王,回来总要浸泡许久,这个习惯,雪儿向来是知晓的。
她的眼神渐渐游离出去,一言不说,神色微怔。
“王爷这么宠爱郡主,很快郡主就会再怀上孩子的吧。”雪儿自顾自说这话,给穆槿宁洗着墨黑青丝,丝毫没察觉这句话的异样。
“雪儿,我上回放在首饰盒最底下那个木匣中的瓷瓶,你给我取来。”穆槿宁眼波一闪,轻声交代。
雪儿应了声,将那个瓷瓶取了来,穆槿宁亲眼看着她倒出一颗药丸,以热水冲泡,将这一碗药汤尽数喝下。
她闭上双目,枕着自己的玉臂,屏风将整个浴桶上升腾的水汽白烟尽数笼罩在她的身边,等到将疲惫全部洗去,她才起身,穿上层层叠叠的衣裳。
“郡主,我把小少爷领过来了。”
赵嬷嬷的浑厚嗓音,传到穆槿宁的耳畔,念儿挣脱了赵嬷嬷的手,径自朝着穆槿宁走来,一步一踏,都充满孩子童真。
穆槿宁神色温柔,让念儿坐在自己的双膝上,雪儿为念儿捧着一碟子的小点心,可是念儿却意兴阑珊,环顾四周,那圆圆的眼珠子转了转,才凑到穆槿宁的脸庞,故作神秘问道。“娘,王爷不在这儿?”
闻到此处,雪儿早已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穆槿宁转过脸睇着她,雪儿才捂住嘴儿,退了出去。
看来这二岁黄毛小儿,的确不懂王爷这个称谓,不是人名,可是高高在上的称谓。念儿虽然懂事,毕竟是个男孩,又在调皮淘气的年纪,可惜不让他学会规矩,往后难免受人非议。
穆槿宁沉下脸色,握住念儿的双手,直直望着那双灵动的眼,低声道。“你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
念儿撇了撇嘴,见娘亲生气了,自然不敢再说胡话。仿佛第一回清楚,王爷这两个字,是格外重要,不能随便提及的。
这半天,穆槿宁都不曾对念儿绽放一个笑容,念儿吃了个软钉子,在雪芙园用午膳的时候,都是闷闷不乐的。
穆槿宁让雪儿带着念儿去庭院走廊走走,看看雪景,这时,赵嬷嬷一边给穆槿宁斟茶,一边笑着叹道。“郡主对小少爷,实在太严格了。”
“这一年,念儿吃的喝的穿的,每一样都是花费王爷的银子,调皮捣蛋是天性,可总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穆槿宁眼波不闪,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说的格外平静。“礼多人不怪,他总要学会的。”
赵嬷嬷听穆槿宁这么说,也就但笑不语,她进王府并不久,不过这几个月来,她已经看出了,沈樱绝非穆槿宁的对手。哪怕怀着身孕,能够留住秦王之人,依旧是眼前的女子。甚至能让秦王爱屋及乌,格外宽待这一个并非亲生的小少爷,让他过上富足生活。若不是心思慎密,机智聪慧的女人,是无法在妾的路上走这么远,甚至风头早已盖过正妃。
即便平素对儿子温柔关怀,一到关键时候,穆槿宁也绝不犯浑,更不擅改决定,这实在是一个理智胜过情感的女人。
正所谓,妻不如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