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名女子,背后披着万丈荣光,而绝非任何人都可以轻易踩踏的微尘,穆槿宁越是逼近,与生俱来的高贵傲然,早已将沈樱打入卑微角落。
“若你不曾在燕窝中抖落麝香,何必如此心虚?”挽唇一笑,穆槿宁神色温柔,唯独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心口的揪痛,只有她自己察觉的到。
沈樱面色巨变,仿佛瞬间恍然大悟,眼眶通红,嗓音尖利:“是你设了圈套,要我跳进去!”
“我的孩儿,已经死了。”穆槿宁眼神一凛,嗓音浸透酷寒冰封,视线定在沈樱的花容月貌上,她面目苍凉。“丧子之痛,你也想尝尝看是何等的滋味么?”
她已经许久不曾流过眼泪了。
不哭,却并非不痛。
沈樱的眉目之间,浑然一片仓皇失措,咬牙愤恨,想要避开她太过冰冷凌厉的目光。
“麝香的来源,跟熙贵妃有关,你死不承认,不单为了自保,更怕连累熙贵妃。”穆槿宁却已然看透沈樱的心虚,面色一沉,用力扼住她的手腕,逼得她无法逃开,只能将她的这一席话,全部听进去。“你最好日日夜夜祈祷祝愿,沈家这座靠山永不会倒,否则,别说你爹沈大人,熙贵妃,他日东窗事发,没有人能保住你。”
话音刚落,猛地松手,眼看着沈樱一个踉跄,脚步不稳的狼狈,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在塞外,她跟牛马一样做着粗活,力道自然比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远远大了。
“慢着!”沈樱暗暗呼痛,垂眸一瞥,手腕处已然一道深深红印,将宽大衣袖攸的松下,对着穆槿宁的身影,她的眼底尽是怨毒。“你对王爷,根本就没有爱意。”
穆槿宁听得清楚,却不曾放慢脚步,任由那两道火热目光,将她的背脊都烧出窟窿来。
“你心里盘算的,是后宫。”沈樱不依不饶。
沈樱不过是自作聪明。绣鞋踩在平坦小路上,穆槿宁的眼底,一片阴寒固执,仿佛比那苍穹,更无法看穿。
“你既然想要爬上高枝,那就到皇上身边去,为何要死抓着王爷不放!”见她太过坦然,沈樱更是恨意深重,扬声道,顾不得王府的任何礼仪伦理。
穆槿宁的心口一震,此言一出,自然石破天惊。
压下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她提着裙裾,维持往日端庄姿态,稳步走入雪芙园,刚坐下歇息一会儿,已然听到庭院内有了动静。
念儿在半月前,便会走路了。
如今的杨念,身着翠绿底料金色纹理的秋衣,脚上蹬着那双虎头鞋,被一名妇人抱在怀中,一看到穆槿宁,便吃吃笑着,柔软的小拳头,反复挥舞。
“郡主金安。”
妇人朝着他行礼,穆槿宁眼波一闪,跨过门槛,俯下柔软身段,朝着念儿伸出双手去。
听从穆槿宁的吩咐,妇人松开手,杨念的双足踩在地面,如今还对走路不曾熟稔,只是走了几步,就想要回过头去缠着妇人抱着。
“别总是麻烦人抱,快,自己走过来。”
“孩子这段时候,的确最为缠人,郡主不必太心急。”妇人见穆槿宁的面色有变,笑着解释道,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这外面的孩子,多得是两三岁的还依赖抱着疼着的。
“念儿。”穆槿宁的面目上,再无任何笑容,她的双臂依旧扬在半空,不曾落下,她的语气,即便面对两岁不满的孩童,也是稍显严酷。“快过来,到娘亲这儿来。”
念儿回过头来,看了看妇人,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穆槿宁,最终只能一小步小步走向穆槿宁的方向,磕磕绊绊,并不顺畅。
只是等到他的最后一步,穆槿宁的双臂已然将他用力拥住,眼底的动容,无人能懂,无人能解。
“郡主好几日没见小少爷了,今日你就晚些再来抱走吧。”雪儿跟妇人交代一声,暗暗给了一角碎银。
“郡主的小少爷,看着实在可爱,想来一定大器晚成。”伺候孩子的妇人,满脸堆笑,极尽阿谀奉承之后,才疾步走出院子。
她一直在等,念儿的第一声娘亲。
与其他孩子相比,杨念急着出世,但说话走路,都比别人更晚。她也曾有过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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