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观望早已沉睡的念儿,眼底的酸楚,却再度紧紧包围了她。
不再留恋,她漠然掩上门,转过身去。
恍恍惚惚独自坐在床沿,让雪儿独自离开,不曾掌灯,她安安静静地沉溺在黑暗之内,面目模糊,眼底的波光粼粼,像是深海一般深不可测。
她或许太过天真。
她甚至以为会发生神迹。
可惜,迟早要牺牲自己。
翌日清晨,沈樱早早去了皇宫,熙贵妃让宫女送来了冰镇的梅子酒,两位姐妹坐到一起,熙贵妃自然而然开了口:“她拉拢了王爷,往后你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沈樱闻到此处,皱了皱柳眉,心底的不悦更无法遮掩,清泪滑落,急忙掏出丝帕擦拭眼泪。
“你跟了秦王这么久,还摸不透他么?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哭什么?”熙贵妃品了一口梅子酒,精致面容上再无任何笑意,语气带着微微的恼。
她慢慢开口,红唇之内,吐出来的话不无满满得意。“圣上与我相差十六年年纪,不照样疼我入骨?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谁不喜欢处处贴心的如花美眷?”
沈樱倾听着,不再言语,只见熙贵妃的眼神一沉,“崇宁郡主怀了身孕,自然不能再服侍秦王,你还是有机会的。王爷不像纨绔子弟,外面可没有别的女人,不去她的地方,还不是得来你那里?你将王爷照料的满意,感情不就回来了么?”
“如今她怀着王爷的孩子,眼里根本就没我这个王妃!我都不敢想,往后她产下的要是个儿子,王爷该冷落的人,就是我了。”唯独在熙贵妃面前,沈樱全然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地位,满是怨怼。
“她先产下子嗣又如何?别忘了,在后宫也是长幼有序。妾的孩子,都是庶子。而你的骨肉,才是往日要继承秦王府的主子。”熙贵妃冷笑一声,这位堂妹被沈家众人宠惯了,做事冲动任性,要一个不小心,怕便不是崇宁的对手。崇宁在雍安殿将自己的风头抢尽,即便是皇后授意,她的心机,也可见一斑。
宫中流传的皇上对崇宁依旧别有情愫,甚至在书房独自召见崇宁,让熙贵妃对她的恨意,更不输沈樱。
“今天可是你的生辰,如何将王爷服侍满意,就是你将一切挽回的绝好机会。”熙贵妃从首饰盒中取出一个手指大小的白瓷瓶,放入沈樱的手掌之内,淡淡笑道:“我这儿有一样好东西,可以为你们助兴。”
沈樱仔细瞧着这小小瓷瓶,刚要打开,熙贵妃已然将她的手按住,悄声说了句:“这可是我的宝贝,每回圣上到我这儿,可都要用的,屡试不爽。”
话说到这份上,沈樱总算知晓这物什的用处,神色动容,脸上又有了笑容,万分感激:“娘娘,多谢你为我着想。”
“我不帮你,谁帮你?我们可都是沈家的人,是真姐妹。”
熙贵妃抿着唇笑,喝了一口微凉的酒液,眉眼之上的笑容更甚。
雪芙园。
“今日不是王妃的生辰么?把这套白玉碗筷送去锦梨园,珠宝首饰王妃自然不缺,这碗筷精致典雅,颇让人欢喜。”
穆槿宁倚靠在软榻之上,静静翻看着手边的诗文,吩咐了一句,雪儿从柜中取出一个金色锦盒,打开一看,确实精巧出众。
雪儿将锦盒合上,轻声说道:“郡主,你真大度。”
闻到此处,视线依旧落在诗文上,她浅浅一笑,默然不语。
她可不会像沈樱一样,用最卑劣的手段,束缚住秦王,毁掉另一个人心中的希冀。
既然是一年一回的生辰,她也要让沈樱好好度过。
毕竟,生辰,是很多人觉得重要的日子。
沈樱不也是在这一日,颇费心思,精心准备么?
出于礼节,她这位卑微的妾,自然要给正妃一份贵礼。哪怕,这套礼物会蒙上尘土,或是摔成碎片。
“郡主过生辰那日,也不见王妃送来贺礼呀。”雪儿嘟着嘴,给穆槿宁轻轻摇着宫扇,说的不清不愿。
半月前,郡主的生辰,却是一人过的,别说王妃不记得,就连王爷也不曾来探望。晚膳清淡,郡主只是叫雪儿煮了一碗寿面而已,就连雪儿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