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他冷笑一声,蓦地掉转过头,再俊美的面孔,如今也因怒意而狰狞。“你恨不得马上就走出王府,去南骆见李煊吧。”
她愣住了,张了张口,却完完全全半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皇后迟早要召你进宫,不过,闭好你的嘴,别多话。”
她却还是麻木地坐在原地,冷意早已冰封她周身,她只是跟木偶一样听着,却全然失去思考的力气。
他重重甩门而去。
直到她再也听不见他满是愤怒的脚步,她整个人沉浸在冷寂之中,缓缓伸出手去,才发觉自己的手,发白的冰冷颤抖。
她默默提起那锦被,将自己全部包围,仿佛给自己铸成一座城墙。但还是无法控制,冷意从每个角落,袭击着她,不让她好过轻松。
她仰起脸,望向窗外浓重夜色,茫然若失,眼底再无往日神采。
她不知,这一夜,他们的新婚花烛夜,要如何熬到天明。
她更不知,她跟秦昊尧的将来,要如何熬下去。
他何必为难他自己?
她都死心了,她都放手了,她都割舍了,他为何还要把两个无缘之人,捆绑在一起过一辈子?
人,不是应该朝前看,不是应该活得豁达一些吗?
她惹恼了他,阻碍了他,就非要用余生,来补偿他吗?
与他与己,又是最好的结局吗?
她的脑海混乱一片,全部是疑惑,只是她的眼角流下来多少泪水,她也毫无知觉。
她都不要幸福了,也要付出这么惨重代价么?
她预见,未来的路,漫长而艰辛。
可,她要离开,他竟也不许。
她默默闭上干涩的眼,将苍白小脸埋在双膝,等着等着等到心慌,再累再困再乏也无法安睡。
她只能哼唱出那一首童谣,只是哼到一半,猝然面色死白,赤着足跑到屏风之后,扶着金盆咳嗽呕吐,直到吐出发苦胆汁,才无力瘫坐一旁。
那个诅咒,应验了。
她不会爱了。
连伪装爱的能力,她都失去了。
他们错过的,迷失的,又岂止是一个三年?
“王妃,这些早膳不合胃口吗?”
清晨,代儿见沈樱坐在桌旁,却迟迟不动筷子,忧心问了句。
“看着都饱了,能吃的下么?”沈樱皱着眉头,睨了代儿一眼,已然不耐。
“王爷也是不懂王妃的心,昨夜怎么就去了雪芙园?明明跟王妃一道回来的。”代儿抱怨着,替沈樱揉捏肩膀。
“刚才我问了厨子,王爷从不碰鸡肉,最爱的便是鱼肉。我说她怎么会放过在太后面前显摆的绝佳机会,让我成了太后眼底的笑话!”沈樱满心怨气,会想到看到她夹了鸡肉太后的瞬间的沉默,更让她怒火中烧。那穆槿宁虽然鲜少言语,却不声不响抢了自己的风头,实在心机深沉。
代儿迟疑着,默默开了口。“郡主与王爷相识了数年,知晓王爷的爱恶,也不足为奇。”
“混账!你是为她说话?”沈樱睁大圆眸,蓦地甩了代儿一个耳光。“你都这么想,岂不是整个王府的人,都觉得她先入为主?”
穆槿宁在她还未知晓秦昊尧的时光,就已经接近了他,这是沈樱心中最大的禁忌。她也就是这半年才靠近秦王,而那个女人……早已与他纠缠。
“奴婢不敢。”耳畔都传来嗡嗡作响,一半面颊都涨红起来,代儿低下头,继而沉默,她虽然服侍了沈樱三年有余,但实在不该忘记沈樱的矫妄。
“我要去雪芙园,给我换件衣裳。”沈樱瞥了代儿一眼,趾高气扬胜过金枝玉叶。
沈樱走入院子的那一刻,正见着穆槿宁坐在榕树下,绣着手中的绣图,雪儿听到动静,急忙提醒穆槿宁。
放下针线,穆槿宁朝着沈樱微微行了礼。
沈樱走过去,端起那还未完成的绣图细细观看,扯唇一笑。“你这女红做的真绝了,以前总有人跟我说,双凤坊内的手帕是最漂亮,...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