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秦昊尧低咒一声,眼底的颜色愈发阴骛森冷。
她违逆自己足够承担这样的惩罚,都是她挑衅他的耐性得到的下场!她生生受了这鞭子,颤抖哭泣,才会有记性!
“王爷,这下……你满意了?”她笑,却因为身子的转动,几乎整个后背,都被血花染红了。
她居然笑了。
他只用眼睛看,也察觉的到对于她纤弱的身子而言,该有多痛。但她……没有任何一滴眼泪,更不曾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她,让他另眼相看。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笑容。
无奈的,心酸的,绝望的,悲伤的,凄然的,苦涩的……仿佛几百种几千种复杂的滋味,让人只是看一眼,都无法磨灭。
身后的马蹄声,终于消失在耳畔。
他没有再紧随她的步伐而来,她费力挪动脚步,即使每走一步,背后的口子,都不断涌出新鲜血色。作为一颗棋子,她软弱无知了那么多年,也该够了。
秦昊尧蹙着眉头,陡然加快了步伐,调转马头策马朝向相反的方向离开,只是疾驰了一段路程而已,他的面容愈发凝重复杂,最后他居然重新追上她。他策马几乎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侧过身子,长臂一伸,将纤细的她,整个人捞在马背上。
他动作敏捷,等她察觉,她已然坐在他的身前,他钢铁一般坚硬有力的右臂,从腰际扣住她,不让她在扭动之间坠下马去。
“放开我!”她忍痛呼叫,面色煞白,因为挣扎,她后背的伤口再度裂开,眼底只剩下火一般的拒绝。
她只觉自己漫步云端一般的轻忽,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即便秦昊尧的脸,也逐渐模糊涣散起来。
“你再动一下试试看。”每一个字从他冰冷的唇边溢出,都是货真价实的警告和威胁。在她短暂地失神片刻,他早已单臂将她扣的更紧窒,她的后背紧紧贴在他的胸前,血液沾湿了他的胸口衣裳。
两个人的身体,毫无空隙贴合着。
她终于恢复了安静,螓首无力地耷拉着,也不在倔强与他对抗。
他放满了速度,她如今的伤口实在严重,经不得奔波颠沛。
他们从未如此平静相处过。
穆瑾宁再无说过一个字。
她被捆缚在他的胸怀之内,不知何时,已然痛的昏厥了过去,失去神智。
秦王府门外。
她在发热,明明才三月底,昏迷不醒的时候,额头烫的惊人,刘海全部被汗水浸湿。
秦昊尧横抱着她无力瘫软的身子从马背上跃下,径自将她带回王府,如今已经是夜色深沉的时辰,开门的仆人吓了一跳,以为他抱着一具尸体回来。
这名女子垂着螓首,双目紧闭,看不清何等面目,只觉得她的脸是血色尽失的死白,那衣裳上也弥漫着血色,就连空气里都蔓延着血的气味!
门仆吓得什么话都不敢提,在迎接秦昊尧走入之后,仓促将门关上,提着灯笼,直直望着秦昊尧疾步抱着那个女子离开,再度融入黑夜之内。
“王爷,怎么这么晚?”
在王府许多年的老管家于正从正厅走出,还未说完,已然看到秦昊尧转过脸来,冷冷丢下一句话。
“把钟大夫带来。”
“老奴马上去。”察觉的到往日冷静严谨的主子,似乎在此刻有些不同,但老管家也不敢想太多,急急忙忙离开王府。
绕过庭院,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一脚踢开紧闭的房门,秦昊尧大步迈向内室床边。将她轻轻放在锦被之上,后背朝上,她也不曾动弹。
若不是她还有微弱呼吸喷薄在他的手背,他几乎要相信,她已经失去生机。
听到他屋内的动静,伺候他的婢女赶来,点亮外屋内室的烛火,烛光将偌大的房间照的明亮。
两名婢女见着这一幕情景,进也不是,退也不能,大气都不敢出。毕竟秦王的冷血无情,在皇族里也是出了名了。那名女子,就倒在他的怀中,烛光隐约落在那依稀姣好的面庞,可惜她一动不动,双手也是无力垂下,宛若已经死去多时!
偏偏秦昊尧的身上,手上,全是干涸血迹,他的黑眸一片死寂,仿佛这里刚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