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我下山捉拿却也给了我一颗赤雪流珠丹。他老人家吩咐,你若顽抗,则杀无赦,若是仍有悔心,知道自己错了,毕竟师徒一场,便将丹药给你,但你从此被逐出门墙,不再是蜀山弟子!”
道闰如在梦中,喃喃道:“怎么会赤雪流珠丹如此贵重之物,师父他老人家怎能作主”道臻怒喝道:“放肆!师父自是禀明掌门,再交代于我,他为你煞费苦心,你竟然心有怀疑!”
道闰两手颤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过了许久,才确定这不是一场梦,颤声道:“不,大哥我有愧于你和师父,有愧于其他同门,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期许”道臻厉声打断了他:“住口!不许再喊我大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我今日暂且信你之言,你最好从此隐姓埋名,若敢与这女妖有为恶之举,我定会亲手将你们杀了!”嗤的一声,扯下了一圈衣袖:“割袍断义,你我从此恩断情绝!日后相遇,只当不识!”蓦地扔下衣袖,大步而去。
道闰又羞又惭,向着道臻远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头。梦璃轻叹一声:“想不到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要铲除妖孽,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道闰口中喃喃叹道:“大哥他从小就很疼我,小时候家中被妖袭击,要不是大哥挡在我面前,自己却受了重伤,我早就没命了师父也很护着我,我闯了祸,他总是在掌门面前说情开脱是我、是我欠他们太多太多了”那少妇喜极而泣,扶他站了起来。两人劫后余生,相顾之下,竟是说不出话来。
菱纱忽然惊道:“咦,云飞和紫英两个人呢?他们怎么不见了?”她方才见紫英一言不发,脸神情颇为怪异,心里十分奇怪,只是为此事吸引,不及多问。此刻转头一看,萧云飞和紫英竟已不知道哪里去了。
道臻大步走出谷外,方要御剑离去,忽听背后紫英问道:“你,为何要说谎?”
道臻身形微微一震,转过身来,直视着紫英:“何出此言?”紫英叹道:“素闻赤雪流珠丹乃蜀山至宝,非掌门不可动用,但蜀山如此大派,素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甚至以锁妖塔关押妖物,态度之强硬比起琼华派有过之而无不及,掌门怎会将如此贵重的丹药用在一个半人半妖的孩子身?”紧紧地盯着道臻双眼,继续说道:“何况刚才,你说到尊师禀报掌门、取得丹药时,似乎急于掩饰,未免太不自然。”
道臻哼了一声:“这只是你的猜测,并无实据。”紫英道:“不错,但我越想越是心惊,若我所料不差,尊师和你便是私自取走了赤雪流珠丹。你们为了道闰,竟不惜铤而走险?!”
道臻默然良久,微微苦笑道:“盗取丹药乃是我一人所为,师父并不知情。”
紫英叹道:“果然你不愿道闰痛苦,所以假意怒斥,再将丹药给他,最后更与他割袍断义,他便不会起疑”
道臻面色如冰,黯然道:“我并非假意,方才一念之差,我便会杀了那女妖,将道闰带回蜀山。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道闰往后一生都不会再快乐了”
紫英悠悠叹道:“在你心中,他一人之愿终究胜过了门规道义。”心中五味交集,说不清对他此举是何想法。
“哼!”一声冷喝传来,二人陡然一惊,却见萧云飞的身影由远及近,眨眼之间便已经来到面前,冷笑道:“什么门规道义,还不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违背了又如何,替天行道,这朗朗乾坤,悠悠天地,谁又敢言可替天行道!”
“是啊,仙道茫茫,人道渺渺,孰是孰非,谁又说得清楚。”道臻仰首望天,长叹道:“道闰很小的时候,我们爹娘便枉死于妖物手中,后来我与他拜入蜀山门下,我发誓遵师门之命,斩妖除魔、守护黎民百姓可是在更早以前,我也发过誓,要尽我所能照顾这个唯一的弟弟,让他一世幸福。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守住其中一个誓言,便要毁去另一个”凄凉地摇了摇头,又道:“如今尘埃落定,我心中反而平静下来,剩下的便是回师门领罪。”
紫英叹道:“盗取了蜀山至宝,会被如何定罪?”道臻微微惨笑,漠然道:“既然大错已成,我听候发落,不作他想。”顿了顿,恳求萧云飞与紫英道:“此事二位请勿告诉道闰,若说起于私念,也是我的,而非他的,所有罪孽由我一人承担,与他无关。”
萧云飞与紫英二人沉默不语,点了点头,道臻长叹一声:“多谢二位!”忽地御剑而起,向西南方向疾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