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乳白色的晨曦,轻云薄雾般地荡漾在山林。
君清妤恍惚间睁开眼,四周全然陌生的景象,令她惊得坐起身,记忆迅速拉回,睡了一夜,她差点忘了她住在山林里。
“仕尧呢?”身旁的空位冰凉无人,她有些慌张地下了竹屋,找寻他的踪影。
一瞬间,她才深觉自己是那么依赖他。
“清妤,过来吃枣子。”幸好他并没有丢下她,正在昨天那个火堆旁,向她招手。
“我在附近采了一些果实,饿了可以充饥。”他道。
她蹲坐下来吃,虽然在山中的日子可以暂时躲避仇杀,但是她仍了心挂念着身陷天牢的父亲。
“仕尧,我们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我知道,十天之后,我们就下山去。”昨晚他也想了一夜。
“然后呢?”
“找机会行刺戈勒!”他深沉地道。
“不行!”她骇然出言,提心吊胆地说:“戈勒身边都有人在保护他,你去了只是自投罗网。”
“要不然我们还能怎么样?他是皇上倚重的大臣,深得皇上信任,我们又找不到任何他贪污、杀人的证据”他忿道。
“我们是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但是也不能以卵击石,白白葬送生命。”君清妤道。
“你以前不是很希望我杀了他”他问。
“可是我现在更舍不得你去冒险,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胜过了一切。”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他深受感动,执起她的手。“清妤,我绝不会辜负你的,等救出你爹,我们马上成亲。”
“嗯。”她娇羞地敛下眼眸。
他横出手臂搂着她的肩头,她靠在他的怀里。“你要答应我,要为我珍重,不能冒然行事。”她很怕他去涉险,一去不回。
“好。”他承诺她。“放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我想戈勒巨密终有一疏,只要我们暗中查访,一定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你要稳下心来。”清妤心思细密地察觉他复仇的冲动,婉言分析。
他认同地点头。
忽然,在她的脚边缓缓出现一条通体碧绿的青竹丝,昂首吐着蛇信。
清妤没有察觉,仕尧惊得出声警告她。
“清妤你不要动,地上有蛇!”
她低头一看,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全身僵硬如石膏腊像。
那条青色小蛇就在她的脚边爬行,经过树叶,发出“嘶嘶”作响的骇人声音。
蛇的天性只要你不攻击它,它也不会咬人,清妤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那条蛇似乎没有离去的意思,她已经吓得发起抖来,想拔腿就跑。
仕尧身上没有任何刀器,他只有以静制动,趁着蛇头背向他,迅速地伸手擒住蛇喉,令它无法张开利齿。
清妤松了一口气,但仍然惊魂未甫,方才她差一点送了命。
“这条蛇不知死活,居然敢出来吓我的清妤,看我不炖了它才怪。”仕尧诙谐地说,安抚她受惊的心。
她微微展开笑颜,只要在他身边,她什么也用不着怕。
瓣府。
大学士史松筠登门求亲,戈勒正开怀地应允婚事。
谈成了婚事,史松筠有礼地告退。
在闺房内的姝儿听见丫环小春来禀报,气急败坏地冲到大厅。
“阿玛,我不要嫁给史松筠!”
所幸史松筠已经走远,听不见姝儿撒泼吵闹的声音。
瓣勒眉一拧,不理会女儿。
“我已经决定了,下个月初八,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他原本是计划让女儿进宫当娘娘,好当上国丈,更能得到皇上的宠信,但是姝儿偏偏喜欢仕尧,现在大学土史松筠登门求亲,他想不如退而求其次,把姝儿早早嫁了,省得他操心。
这一阵子他派人四处搜寻仕尧和君清妤的下落,都找不到人,他烦透了,真是后悔自己一时被君清妤的美色所惑,早知道应该赶紧杀了她,杜绝后患。
“要嫁你自己去嫁!”姝儿气得口不择言。
“史松筠有什么不好?他是内阁大学士,年轻有为,和你很匹配。”
“我又没见过他,他为什么要娶我?”姝儿不明白。
瓣勒一怔,随即说:“大概是喜欢你吧!”
“喜欢我?怎么可能?我们又没见过面,我看他是看上你的权势吧!”姝儿嗤之以鼻。
“那也未尝不可啊!当上我的女婿,将来在官场一定可以平步青云。”戈勒自己也是惟利是图。
“阿玛,你不觉得这样太冒险了,简直是拿我的终身幸福开玩笑。”姝儿振振有词。
“别担心,史松筠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你日后一定会喜欢他的。”戈勒啜了口茶。
“不可能,我的心里只有仕尧”
“别再提他了,他背叛了我,你们更不可能在一起,除非我死。”戈勒喝叱。
“你的心理只有他,他的心里可只有君清妤,你最好对他死心,等着下个月初八上花轿。”戈勒摆出父亲的威严,姝儿不得不妥协,因为阿玛的最后那句话,说中了她的伤心处。
仕尧的心里没有她现在也不知道阿处?
枉费她这么爱他,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亡命天涯!
基于赌气的态度,她不再和父亲对抗,任由父亲安排。
在山上躲藏了十余日,仕尧已经按捺不住,清妤也想下山,两人对坐思愁。
清妤脑中灵光一闪。“我有法子了,可以让戈勒的手下认不出我们。”
“什么法子?”
“我们可以女扮男装,男扮女装啊!”她冰雪聪明地道。
他脸孔一黯。“你要我扮女人啊?这我哪行?”
“怎么不行?你扮女人一定也很好看。”她的脑子已经在想像。
他退缩地道:“我不要”
“你不扮?!”
他死命摇头。
她旋然起身。“那我自己先下山去了。”说定,欲走。
“喂。”他拉住她的手“你就忍心丢下我啊?”
“谁教你不扮女人引我可不能陪你一直耗在这山上。”她半带威胁。
他苦着脸“那好吧!我扮扮看就是了。”
她嫣然一笑。
两人相偕下山,清妤典当了身上惟一值钱的一只玉镯,换了些银子,买了两套新衣裳,先住进客栈换装。
客栈的客房内,君清妤照着镜子,对自己一身淡蓝装束,文质彬彬的书生打扮,很是满意。“仕尧,你好了没?”她对着屏风喊话。
踌躇了好久,他别扭地拉着裙摆走出来,还差点绊了一跤。
“当女人真麻烦。”他腼腆地抱怨着。
看见他这个粗枝大叶的女人,清妤噗啼一声笑出来。
“嘻”“不准笑,都是你出的好点子!”他脸红脖子粗地说。
她收起笑脸,把他移到菱花镜前。“来,这位姑娘,我来帮你梳头。”
他只有任由她梳弄。
两人女变男,男变女,互看都感到很奇怪,仕尧甚至不敢踏出房门口,清妤硬是把他推出去。
“记住,现在你是姑娘家,是我的姐姐。”
“我是你姐姐?”他瞪大眼睛。
“要不然当妹妹也行!”她眉开眼笑。
他受不了地甩袖,她紧跟上他,细声叮咛。“文雅一点,哪有姑娘家走路步伐这么大的?”他们走在大街上,有一小贩热络地向君清妤招揽。
“这位公子,买支凤尾钗给未婚妻吧,这支凤尾钗工细形美,戴在这位姑娘发上一定很美。”
小贩误以为他们是未婚夫妻,君清妤闷笑着。
“我不需要!”仕尧槌胸顿足地走开。
他一开嗓音,小贩被他男性般的粗嗓吓了一跳,喃喃地道:“哪有女人声音这么难听?”
君清妤笑在心里,跟上他。“你还是不要开口说话,小心穿帮。”
仕尧闷闷地直走,到了戈府门口,躲在一旁窥伺。
到府里仆人张灯结彩,广纳物品,似乎在办喜事。
“怎么回事?是戈勒的寿辰吗?”清妤纳闷地问他。
他摇头。“不是,我也不知道。”
两人又观察了一下,听见管事对仆人说:
“后天就是小姐大喜的日子,该买的都买齐了吗?可别漏了什么”
原来是姝儿要出嫁,清妤脱口道:“姝儿不知要嫁给谁?”
仕尧心中有了一个念头。“后天戈府”定贺客盈门,人进人出,正好是我们混进府里的好时机。”
“你是说你要在姝儿成亲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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