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离家为贼,从业十余年,不论是匪流,还是乡里国人,又或是邑中氏族,他从来不曾碰到过这么不讲商礼的凶人,和茹毛饮血的蛮夷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喂!
开打之前,至少要相互说道几句吧?
那有一言不合。
不。
就不和你多说,纵马而来,直接便开杀。
吾山久为贼,路上劫道,杀人自认不眨眼,却从不违背商殷最底线的杀伐之规。
那即是逃不杀,降亦不杀。
上门去索粮,更是不入里门,多在门外和乡里氏族分出胜负来,依照这些年来在北鄙之地约定俗成的规矩,拿走他该有的数目便走,也不会把乡里小氏的里仓一下劫空,图的是细水长流之策,直到来年再来索粮时,才会再登此门。
当然,如果对方死不从贼,吾山也会率卒强入里门。
而现在,他碰到什么人?
“啊”
耳旁响起手下贼人的惨叫声。
吾山面色难看无比,战马之威他知之甚详,经精米喂养,再由驯马人专门调教过后,战马马力会强横无匹,速度也如疾风,尤其皮糙肉厚,青铜剑也不能一剑刺入过深,想要一剑斩断马腿,除非是吴越利器级之剑。
他这三百多人的贼卒,地脉修为只有他和四弟两人,人脉贼卒四十三人,其他都是假脉贼卒。
他自信可以凭借脉力遏制住马力,贼卒们可做不到,尤其是假脉贼卒。
驴嘶马踹。
对方的战马横冲直撞,只是一下便将吾山的黑驴撞得血肉模糊,一把倒飞出去,溅起大片腥血。
“人脉修为?”
驴血四溅的当口,吾山狰狞满脸。
脉感得知对方的人脉修为,吾山不禁杀意大起,区区人脉以为凭借战马之威,便可以在他面前如此猖狂么?
啪。
左掌拍到战马踢开的前蹄,地脉三道的脉力透掌而入,足能扼制住一往无前的战马之势,彼此剑锋还未相交,对方的剑网之相便已经被他的剑术幻象吹得支离破碎。
不屑地冷哼一声,吾山只待着一剑劈伤对方,继而趁势反击,一举击杀对方。
转瞬之间,吾山便神色大变。
叮地一声。
对方的战马人立而起,被他一掌拍得再不能前冲,彼此手中的剑身便在电光火石之间相交在一起,吾山地脉三道的脉力透入剑身震入对方剑内,意料当中的情况全然没有发生,他这一股脉力如同巨石掷入大河当中,激起小片浪花后,便再没了踪迹。
对方剑没震离手,攻势再来。
“地脉修为。”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前响起。
吾山心中大骇,前时被大风吹起的剑网哪里曾吹散去半点,仍在以结网之势缠着他周身要害。
对手是那个将军!
网中有网,他居然能修成幻象当中还有幻象的双相之术,而且他手中的利剑竟能当中断掉他的青铜剑。
吾山失声道:“吴越之剑。”
旁边有人围攻而来,吾山不需去看,也知道是将军身旁的随从。
光是将军一人,他便已经抵挡不住,此时再来一个,吾山且战且退,以短剑连连运足脉力寻隙直戳将军的剑脊。
他自是不信,以他地脉三道的脉力会无法震伤人脉修为的将军。
铮铮铮有声。
将军剑术不作变化,仿佛知道吾山所想一样,一次接着一次地以他的剑脊迎着吾山的地脉三道之力。
“怎会”
数次无功而退,吾山既惊他的脉感之术怎会全然无效,又惊于他的地脉之力无法伤及将军,心中已没了战意,趁着一个空隙,喊着众贼卒撤退时,身上的皮甲裂开,将军的剑网不知在何时已经缠得他处处空门大开,让他坠入网中,左右都挣脱不开。
“别”
吾山骇得魂飞魄散,他以地脉修为无法以脉感压制将军也就罢了,将军的脉感幻象一直加剧,反倒压得他不支到如斯地步。
待他喊过这一声时,将军的剑尖已在喉,稍稍往里一割,他的头颅便会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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