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苗舞月羞恼的抗议下,白亦轩不但执意陪着她沐浴,还去跟大夫讨来药膏,抹着她酸疼的地方。
跟大夫讨来的?那大夫不就知道
苗舞月生平第一次想挖个大洞把自己埋起来,永远不要出来见人。
趁她忙着害羞,白亦轩仔细帮她上药:没有亲自照料她,他怎么都无法放心。
上完药,又哄她吃了一些粥,看着她眼下明显的疲惫,他抱她回房,坚持她继续补眠。
等她睡着了,他才悄悄合上门,来到吕珊珊的房间外。
“少爷。”两名船工从昨夜就一直守在门外,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吕珊珊想对少爷不利,幸好及时被小舞小姐发现,小舞小姐要他们看住她,他们一点也不敢轻忽。
“开门。”
“是。”
门打开,白亦轩走进去,看见吕珊珊无力地倚在床边,两名丫鬟则站在一旁。
“把这颗药丸让你们小姐服下。”他拿出从苗舞月舞那里要来的解药,交给其中一名丫鬟。
别人下的迷香也许时间过了,药效就会消失,但苗舞月下的任何药,绝对都需要解药,否则药效不会消失,最后甚至会伤到筋脉。
服下解药后一会儿,吕珊珊感觉到恢复了一点力气,她诧异地抬起头,他为什么替她解围?
昨晚她对他做的事,他一点都不生气吗?难道他
“吕姑娘,白某敬你是客,也希望你知道分寸。”白亦轩冷漠地开口,让她仅存的一点点幻想全敷破灭。
“为什么是她?我哪里比不上她?”知道他对她完全无意,吕珊珊难掩伤心,也更恨苗舞月。
“白某要的是一个适合我的妻子,就算有人比小舞好一百倍、一千倍,我的选择依然不变。”
“如果我愿意做小呢?”吕珊珊放下身段试着求全。
“白某享不起齐人之福。”白亦轩断然拒绝。
“你就这么讨厌我?”被拒绝得这么彻底,没有哪个女人会不感到难堪。
“吕姑娘,白某虽然不才,但至少还懂得专一,我心里只有小舞,辜负你的情意我很抱歉。昨晚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但也希望你记住,仅此一次,如果姑娘再不自重,休怪我无礼,逐你下船。”他冷漠而决断,不再客气。
吕珊珊深吸口气,忍下心头的怒意。“我明白,谢谢你不记恨。”她微低着脸,暗自咬牙。
“那么,我不打扰了。”白亦轩转身要离开。
“白公子。”吕珊珊改了称呼。“还有事?”
“我为昨晚的事,向你和苗姑娘道歉,请你代我转达给苗姑娘,我祝福你们。”她诚心道。
白亦轩见她脸上没有一丝勉强、不情愿,以为她是出自真心祝福,这才回道:“谢谢。”
“那么从这里到杭州,一路上还是请白公子多照顾。”吕珊珊表现出一帮千金该有的风范,有礼道。
“应该的。”他点点头,然后走出房间,并撤掉她门口的守卫。
他一走,吕珊珊立刻变了脸,胸口急遽起伏,表情愤怒。
“拿纸笔来。”她沉声命令。
“是,小姐。”两个丫鬟连忙准备好笔墨。
吕珊珊提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然后塞进竹筒里,用防水布封住开口,交给其中一名丫鬟。
“找机会丢到河里,记住,别被人发现。”
* * * * * * * *
苗舞月站在船头,河面上的风吹得她脸蛋红扑扑的,想到这几天来的种种,她脸上就甜笑不断。
从那一天起,白亦轩对她的呵护明显增加,并且愈来愈关心她,有时候望着她,他的眼神会变得更加深黯。
经过那一夜,苗舞月明白他有这种表情时代表什么,可是他却很自制,连偶尔的亲吻都是浅浅的,不敢太过深入,令她有些失望。
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对男女之事有一定的坚持,不会处处留情。但他太自制了,还不许她一早闯进他房间,只能在房里乖乖等着他来找她,要不是他每天三餐都会陪她吃,空闲的时间也全用来陪伴她,她还真会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不过,她真想念那天早上他毫无防备、会逗她、取笑她的模样。
“苗姑娘。”一声轻唤在她身后响起,来人是吕珊珊,和她两个丫鬟。
苗舞月回头看见是她,一脸疑惑。
那天早上之后,吕珊珊整天躲在房间里,几乎不曾出现在她面前,现在怎么会主动来找她?
嗯,肯定没好事。
“有事吗?”她客气地问道。
吕珊珊走到她身旁,以过分平静的语气说:“你配不上他。”
“那又怎么样?”苗舞月没有迟钝到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啧,她的直觉是对的,吕珊珊果然不安好心。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不该耽误他。”
“耽误?”
“他是金绣庄的少庄主,该娶的是一个门当户对、对他的未来事业有帮助的人,而不是你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吕珊珊的语气里满是贬抑。
苗舞月不怒反笑“什么样的人才对他的未来有帮助,像你一样的人吗?”她有礼地请教。
“至少我的身分与白亦轩相当。”
“身分能代表什么?有身分有地位的人,就可以随便对男人下药,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抢别人的未婚夫吗?”
“你住口!”
“就算我的出身不高贵,白亦轩还是选择我,就这一点来说,你永远都比不上我。”苗舞月笑咪咪的戳着她的痛处。
“他总有一天会知道我的好,回过头来求我。”吕珊珊还是不肯放弃。
“求你?”她差点爆笑出来,幸好及时忍住。“你在作梦吗?”莫非爱不到一个人会让人发疯?
嗯想来挺有可能的,她一直觉得吕珊珊不太正常,做事不择手段。苗舞月眼神怜悯的看着她。
“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有啊,只是觉得你很可怜。”身体靠着船舷,苗舞月以手支着下颔。
“可怜?”她堂堂吕家帮的大小姐,竟被个来路不明的下等孤女可怜?
“我义母常说得不到所爱的男人,因而心里生恨的女人最丑陋。吕姑娘,你最近有没有照照镜子?”
“你说我丑?!”她竟敢一再侮辱她!吕珊珊恨得牙痒痒的。
“我没有说你丑啊,只是提醒你多照照镜子而已。”苗舞月站直身体,伸伸懒腰。
“好啦,谢谢你陪我聊天,现在我要回房吃点心了,再见。”
“你站住!”吕珊珊喝道。
苗舞月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你站--啊!”吕珊珊上前要抓住苗舞月,但不知怎地,居然跌在甲板上,发出砰地一声。
苗舞月一脸莫名其妙地回过头。
“白公子”吕珊珊疼得流出眼泪,狼狈地爬起身奔向刚走上甲板的白亦轩。
白亦轩伸手扶住她,没让她撞进自己怀里,一等她站稳,手随即放开。
“怎么回事?”他询问的眼神看向苗舞月。
回答的却是吕珊珊。
“我来跟苗姑娘道歉,并祝福她和白公子白头到老,可是苗姑娘还是很生气,转身要走,我伸手想拉她,结果我”她顿了顿,然后一脸委屈地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了”
哇!苗舞月真是大开眼界。
这女人可以去当戏子,眼泪说掉就掉,说谎不必打草稿。
“白公子,这不关苗姑娘的事,不是苗姑娘的错”见两人都没说话,吕珊珊又开口道。
片刻后,白亦轩终于开口“小舞,你先回房。”
“那你呢?”
“我送吕姑娘回房。”
苗舞月微?起眼“我在这里等你。”说完,她转身靠着船舷不再看他。
过了一会儿,白亦轩走回甲板,站到她身边。
“她没事吧?”
“没有大碍。”他淡淡回道。
苗舞月偏过头看他“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小舞,你不必再敌视吕姑娘的。”他斟酌着开口。
“她随便几滴眼泪、几句委屈的话,你就相信她了?”
“吕姑娘没有说你什么”
“是,她更厉害,反过来装委屈,还替我求情,让你同情她。”瞧,这会儿他不就为了吕珊珊而质问她?
他皱眉“我已经表明过我的心意,她何必再这么做?”
“她得不到的就破坏,不许别人得到,这点心思你都不懂吗?”笨男人!
白亦轩看起来还是不太相信。
“我和她,你选择相信哪一个?”她干脆明白问出来。
“我当然相信你。”
“那很好,别再跟我提那女人的事。”她撇撇唇“凭我的本事,既然可以让她无法开口说话,让她全身无力不能反抗,你认为如果我真要计较,会只让她跌倒那么简单吗?”
嗯,说得也是。
“对不起,差点误会你了。”他伸手搂她入怀。
“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你再敢不相信我,我就跟你没完没了。”她哼声道。
“是。”白亦轩陪着笑,转移话题“大概再一个半时辰,我们就要靠岸了,先卸下一些货,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南下。”
她眼睛一亮“那我可以上岸去玩玩吗?”
“当然可以。”在船上待那么多天,除了甲板哪里都去不得,她大概闷坏了。
“耶!太好了,那我要去买馒头、蜜饯,还要喝米浆、要吃香花生”苗舞月说了一大串。
“好好好,都依你。”只是她小小的肚子装得下那么多东西吗?
果然,她的下一句是--
“吃不完的,你要帮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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