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从前面传来,那孩子嗓门很大,声嘶力歇地哭着,恍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又或者是找不到妈妈了吧,哭声一阵比一阵高亢,像在极力争取些什么。
猛然间听得这样的哭声,不知缘何,阮瀚宇的心脏竟是一种微缩,有种别样的情怀涌上心头。
谁家的孩子,大人也不看管好?他微微摇头,莫名的脸上就有了不悦之色。
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安与不满,老大爷又笑了起来:“年轻人,那孩子正在断奶,这个时候的小儿肯定会因为不习惯离开妈妈的怀抱而哭闹的,那个倒无碍的。”
老爷爷这样一解说,阮瀚宇心里明白了,当下笑了笑,又朝着前面走去。
经过那间庭院时又朝着孩子的哭声处瞧了瞧,这才慢慢走过去了。
木清竹打着油纸伞匆匆往家里赶,今天有点晚了,不知道小宝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饿了呢。
因为家访,耽搁了时间,早上出门时虽然准备了米糊,但没有喝到母乳的小家伙肯定会闹个不停的,妈妈腿脚不便,一定疲于招呼他。
而且这小家伙牌性特狼,特顽固,傲娇得很,比起某人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要得到的东西得不到就会哭着拿命来拼,每次都是哭得声嘶力竭,脸色发青的,让她头疼!
轻盈急促的脚步朝着前方快步如飞,果然远远就传来了小家伙撕心裂肺的哭闹声,听那声音都已经嘶哑了,不知哭闹了有多久了!
顿时心都疼了!
三步并做二步冲了进去,抱起小宝,拍着他,轻声细语安抚着:“小宝乖,妈妈回来了,别哭,别哭。”
她的轻言细语很快就让小家伙敏锐的神经感受到了爱意,嘴唇一张,再度号啕大哭起来,
不过,这次的哭声却变了,不再那么嘶心裂肺了,哭声里全是撒娇的味道,小脸上委屈得眼睛鼻子都揉成了一团,眼泪叭搭叭搭的流着,嘴里还是控制不住的抽气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木清竹知道他矫情,但看着他小脸哭得带紫,小嘴唇都发白,心疼得不得了,抱着他边哄边亲,好一会儿后,他才停了下来,小手就直她胸前抓来,嘴唇也往她胸前拱着。
木清竹苦笑!
果然这家伙就是想喝母乳了!
为了犒赏他受到的委屈,木清竹再没狠心拒绝他,又如他意了!
小家伙越发得意了,一手抓着妈妈的乳头,嘴里啃着另一只,吃得可香了。
“清竹呀,都一岁了还这么惯着他,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断得了这奶。”吴秀萍叹气,在旁边直摇头,女儿太辛苦了,她心疼女儿,早点断奶后,女儿才能轻松点。
木清竹只是笑笑,用手抚摸着小家伙粉嫩的脸蛋,心说,再让他大点吧,总不至于吃到三岁吧。
或许是心灵感应,小家伙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般,忽然在她怀中甜甜笑了起来。
“真是个小人精。”木清竹看到他的笑脸,一整天忙碌的疲倦都没有了,心里高兴极了。
庭院外面的小路上,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正缓缓走过。
阮瀚宇往回走经过这座小院落时,头又不由自主地朝着这里打量了下,屋子里小孩的哭声没有了,说不出的安静祥和。
铁门小栅栏还没有栅好,正在轻轻摇晃着,显然刚才有人从里面出来或进去了。
看来是小家伙的父母亲回来了,平息了他的哭声。
心头是浅浅的感伤,慢慢朝着巷尾走去。
这一晚阮瀚宇明明很累却睡不着,直到深夜了才迷迷糊糊睡去。
空气里的气味湿糯而温馨,似乎总有一种什么令他不安的气息夹杂在其间,让他心神难宁,五神不做主。
第二天,他精神不太好,也照例只是在小镇上游玩着,并无心工作上的事。
木清竹第二天回到学校时,况校长满脸焦急,愁眉苦脸的坐在办公室里。
她有些奇怪,轻声问道:“况校长,您这是怎么了?”
况校长叹了口气,盯着木清竹白净的面孔有些呆傻,一会儿后,脸一红,沉痛地说道:“木老师,今天又有好几个孩子缀学了。”
木清竹一听,秀眉拧成了一条直线,也是满心的担忧。
“都是因为这场危机吗?”她表情非常严肃。
“是的,现在化工厂生产的切片销不出去,人心涣散,堆积了大量的原材料,厂里派出了几批销售人员走遍了几个省份,都没有找到好的销售渠道,对方不是把价格压得够低就是因为交通不便没人愿意要,再这样下去,下个月就要倒闭了,现在厂里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工资发了,个个人都是在愁眉苦脸的,都无心孩子的上学了。”况校长扼腕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