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鬼话,习朔君左耳进,右耳便出,环视屋内,除了班皪,便再未有其他人的身影,不禁冷笑道:“那女子呢?”
“女子?不过是幌子罢了,难为你会信我。”班皪将身子倚向身后的靠垫,笑意盈盈地解释。
果然,此人精于算计!习朔君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竟会相信他的话,瞪他一眼,见他毫无愧疚之意,暗骂无耻便准备转身离去。
“将花晓楼掌事的放了,就当卖我一份人情。”班皪看破习朔君的意图,也知道她的不耐烦,索性便直奔主题。
“人情?你是说那三番四次暗杀的人情?”习朔君不置可否,冷笑道。
“一事对一事,我不觉得暗杀之事,理亏在我。”
“哼!那免谈!”
“那我先卖你一个人情吧。”班皪直起身子,浅笑着看向习朔君,道:“就在你进入这间包房的那一刻,戴汾已经调禁卫军,声称要在东赌坊捉拿乱党分子。你觉得需要我帮忙吗?”
“果然是卑鄙小人,如今连调虎离山的奸计都不吝赐教,看来以前是我高看你了!这人情太大,我没福分接下!”
那边情况难定,习朔君心中也是焦急,发泄几句便不再搭理身后人,自顾自地向门口走去。只是在推开门的一霎那,她才意识到自己已进入狼窝,这班皪早就料到她的态度,派一帮打手守在门口。此时若纠缠,时间必然不够。难道今日必须走他留下的后路?
习朔君心中气极,回头望去,见那厮果然正悠闲自在地饮酒看戏。她犹豫片刻,知晓他的胸有成竹,便是自己的无路可走,想想袁野那边情况不明,最后终是不情愿地点下头。
“你知不知道,坏事做多了,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彼此彼此!”
去你的彼此彼此!习朔君很想臭骂他一顿,但心中又挂念着东赌坊,片刻难得安宁。
班皪看一眼门外打手,后者点头示意,不消片刻便全部消失在门口。习朔君也懒得再理他,挥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且看谁笑到最后!
出了花晓楼,习朔君便飞速赶回东赌坊,只不过,奔跑的身形在街道上陡然停住。她望着前面的转角,一瞬失了神。此时才知道班皪早已为她布好了这条退路,袁野得到消息便随着班皪派去的人离开了东赌坊。一时,习朔君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赫落忽然出现在身后,他刚从仙来客栈赶来,恰也看到了袁野和人消失在转角的场景,不觉眉头蹙起,问向身旁发愣的习朔君:“袁野和谁离开了?”
“班皪的人。”
“班皪?我去追!”
赫落的愤慨让习朔君缓过神,急急拉住正要迈腿的人,无奈道:“算了,他不会对袁野怎么样。如今要怪便只能怪袁野疑心病重,非要选择东赌坊这个地!”
按照习朔君的意思,几人应该是在郊区碰头,却不想那袁野犯浑,说什么和东赌坊老板有交情,非要选在那个人群混杂的地方,才有了如今这副残局。
“那黑衣人招了什么没有?”
因为袁野的事还有些心烦意乱,听到朔君又问起那扣押之人,赫落沉默片刻,道:“嘴紧得很,什么也套不出。”
“明日午时去郊区十里溪,用那黑衣人将袁野换回来。班皪心思重,届时定要万分小心。若是紧要,出动云肆楼也无妨。”
习朔君交代完事情,心中陡然一松,却也只是片刻。良久,她轻叹一声,望着天际已是夕阳西下的残景,心下怅然,迈步走回习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