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进入的是明门,里面也真个如明明堂堂,空旷如也,一片光亮。远远地,便有云霄持剑而立,衣衫飘飘。
燃灯见了,先是一惊,但看云霄手中既无混元金斗,又无金蛟剪,心中不由大定。只要没有灵宝在身,如今的云霄,便是来上几个一起上,他也丝毫无惧。
便宣佛号,笑道:“想不到却原来是娘娘来镇守此明门。只是,娘娘此举,却属不智。”
“哦?”云霄脸上冷笑连连。若是换了碧霄琼霄,哪怕早就不管不顾地提剑来砍了。
燃灯眉目慈善,双手合十,笑道:“取经一事既已注定,不可逆转。娘娘等人偏却百般阻挠,又立此阵刁难,实属不遵天数。娘娘若肯听我之劝,不如及早收手。否则,只怕难免要重蹈昔日黄河阵之覆辙。”
云霄冷笑道:“燃灯,莫要逞口舌之利,今日正是我截教与你灵山分个高下之时,却休要多言,待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
便见她双手翻飞,掐动法诀,阵门之中顿时光亮大灿,张目难视,大片大片白芒,直直削向燃灯,凌厉无匹,切金断玉。
燃灯双目难见,又觉呼呼风声传来,不敢怠慢,头上现了一亩大小庆云,上面有五盏金灯,火光之中,托着舍利,佛光大放,又有二十二颗舍利透出体外,毫光大放,护住周身。任那道道白芒凌厉,却近身不得。
但因四下白光大作,难辨分毫,燃灯却也不敢太过大意,只得催动金灯舍利,定海神珠,护住周身。
不多时,那纷乱暴动的白芒渐渐消退,白光也柔和暗淡下来,燃灯再凝目四望,四下白茫茫一片,空空如也,却哪里还有云霄的影子?
燃灯心中疑惑,但小心观察半晌,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也不再停留,便通过了这明阵,往内里走去。
幻门,顾名思义,便是内中幻象丛生,迷惑心神,来闯此门的是大势至菩萨,而此阵门的主阵者则是那青牛。
与弥勒佛等人相比,这大势至菩萨无论是道行还是法力,都差上了不少。但毕竟是佛门尊者,身份不凡,比起青牛这个圣人坐骑来,依旧要高出一些。
然而,青牛法力虽然弱于大势至菩萨,相差却不太多,如今又主持幻阵,依仗阵势变化,却是非但不吃亏,反而大占便宜。
这幻阵虽然只能幻化幻象,无法真正伤人,却可以惑乱心神,让人难辨真假,虚虚实实,却是不好应付。
青牛连连变化幻象,自己却瞅准空当,提棍来打,大势至菩萨躲闪不及,挨了几下,只打得七窍真火齐喷。
大势至菩萨大怒,急忙现出了佛家丈六金身,三头六臂,又施展天通眼神通,想要看破诸般幻象。
奈何此阵是由太清圣物,混元一气太清神符衍化,玄妙无法,任他道行高深,也看不破,空有一身法力,却也如金刚不坏佛一般,左招右架,却依旧时而挨棍,吃亏连连。
灭门之中,惨气冲霄,阴霾彻地,没有一丝生机。
观音菩萨踏莲而入,顿时便感觉一股沉重的压力,周身法力运转也是一滞。
观音忙往头上一拍,顶上有庆云升起,五色毫光内有缨络垂珠挂将下来,观音左手托杨柳玉净瓶,右手五指里有五道白光垂地倒往上卷,白光顶上有一朵莲花,花上有五盏金灯引路。
主持此阵的正是赵公明,见得那观音此番景象,心中微惊,不敢怠慢,也不答话,便催动大阵中的寂灭之气,压制观音法力,便提鞭冲上前去,迎头便砸。观音却抽出杨柳枝来招架,与他战在一起。
半空之中,截教与灵山大军遥遥对峙,一方佛光映天,一方煞云滚滚。
两方众人都关注着下方两仪微尘大阵的动静,似乎想要透过那蒙蒙一片的青色屏障,看到那大阵里面的动静。
在这一对一的情况下,灵山一方无疑在实力上占据了巨大优势,但在两仪微尘大阵毕竟不凡,身处其中,燃灯等人的实力却是大受限制,而截教以及青牛等人,非但无此劣势,更可以借助阵势之利。
此涨彼消,胜负却是在未知之中。
再说燃灯寻不得云霄身影,便自通过明门,随即便觉眼前场景一换。但见远古星辰,蒙蒙混沌,无穷无尽,自有一股亘古留下的沧桑之感。
燃灯施展天通眼神通,两眼精光爆射,扫来扫去,忽而在一片洪荒星空附近停了下来。
想燃灯自混沌而生,听鸿钧讲道,后入玉虚门下,道法感悟颇高,阵法上的造诣也是颇深,很快便察觉出此间有所一场,当即便集中心神,全力感应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燃灯忽觉眼前一花,场景再转,自己已然进入一片仿佛无穷无尽的虚空之中,远远的,前方正有一锦衣少年,当空漂浮,正是周海。
燃灯见了,顿时知道自己已经来到阵眼之中。心中不免微微有些疑惑,不知道对方为何这么快便将阵眼开启,否则,就算自己发现了些不妥,想要进入阵眼,也需要许多时候。
不过虽然疑惑,燃灯对自己实力还是颇为自信,却也没有太过担心。又见得那主阵之人果然如自己所料,正北冥那厮,心中顿时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