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自然不是黄尘烟一个小小的将军女可以比拟的,她虽然掌着一半的军权,但是军中做主的人毕竟还是太子哥哥呢。只要你放了本公主,并呈上降书,本公主必定在太子哥哥面前为呼将军美言几句,待到回了上京城,呼将军只消对父皇表示投诚的诚意,父皇最是爱才,定不会让呼将军此等将才埋没的。”
她抿着唇,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流萤一般眼眸里罅闪着光。
呼尔赫嗤笑一声:“你休要框人,本将军分明见你和黄尘烟情如姐妹,你会帮着本将军和她作对?”
说着,他又上下打量了夏子衿一眼,心头认定此女是在骗他。
“情如姐妹”夏子衿将这四个字在唇齿间反复嚼念了两遍,忽而幽幽一叹,“呼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这世间即便是亲姐妹也有反目成仇的一天,更何况是半分血缘关系也没有的人呢,你只瞧着本公主对黄尘烟和颜悦色,却不知本公主早早就恼极了她。倘若不是黄尘烟抢走了本公主心爱的林王世子,本公主也不会沦落到要和一个太监定婚约了。”
她说着,又抬起宽袖在眼角印了一印,肩膀也意思着抖了两下。
“本公主假意对她好,不过是为了接近她,从而能够接触到林王世子罢了,黄尘烟极其看中她的父亲,倘若这样僵持下去,恐怕她也不会管本公主的死活,既是这样,本公主又何故要帮她?”
呼尔赫倒是真不知道夏子衿和黄尘烟还有这样复杂的纠葛,见夏子衿一副愁苦自哀的模样,又不像是捏造的,于是起了几分心思。
“你说你与黄尘烟有过节,愿意帮本将军?”
夏子衿叹了一叹点头:“呼将军若是不信,自可以找一个知晓大莱近年发生过什么事的匈奴士兵来问一问,看看本公主有没有扯谎。说起来本公主是顶不情愿看见黄尘烟立功的,况且此时本公主的性命捏在呼将军的手上,骗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他持着一双狐疑的眼在夏子衿的脸上盯看了许久,复而又做出一副一字不信的模样,说道:“即便你和黄尘烟有过节,那又如何?本将军是匈奴人,而你是大莱人,你就不怕你与本将军这番谈话被大莱人知晓,密告大莱皇帝么?再说,本将军也未必肯对你们大莱皇帝臣服呢。”
夏子衿点头笑了一声,胎气手将碎发往耳廓后头拨了一拨,微微调整一个站姿反唇问道:“怎么,呼将军认为你如今还有别的路子可以走吗?匈奴士兵以剩不足一万人,即便是你们匈奴人再骁勇善战,在以一敌十,也是斗不过人手充裕的大莱军队的。你且瞧着,今日的三万人马不过是少数,援军后头还有四万呢,呼将军认为你们要怎么样做才能绝地反击?”
“这”呼尔赫额上微微渗汗,他倒是没有想到大莱人还有后援军,这三万人马他们尚且对付不过来,再添四万如何得了。
见呼尔赫被自己随意鬼扯的援军之说给唬住了,夏子衿心笑有门,又板起一张脸色似是轻蔑地望他。
“且不说援军的问题,即便是呼将军能够突破数万人的包围,带着你们匈奴的残兵逃回国都,又能如何?难不成呼将军还指望着你们匈奴王会嘉奖一个打了败仗的人么?君王之怒如滔天烈火,总要用一个人的性命来平一平火气才妥当,呼将军觉得,这个人会不会是你呢,嗯?”
呼尔赫沉着脸一句不发,但心中已是将夏子衿的话听进去了七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匈奴王那暴戾残忍的性格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勤勤恳恳地给匈奴王卖命,却丝毫不敢有逾越之举,便是因为他知晓这个主子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稍有差池便会触怒他。
倘若这一次自己真的落得一个狼狈的下场,带着残兵回到匈奴国都又当如何呢。
恐怕凭着匈奴王的性子,真的有可能会将他正法,以儆效尤。
想到这里,呼尔赫不由得心底一慌,只是面上却还要强装镇定。
“你不必说了休想妖言惑众扰乱本将军的心智!”
“本公主到底是不是妖言惑众,呼将军心里头最是清楚呢。若是呼将军想要做杀鸡儆猴的牺牲品,本公主自然不会拦着,不过呼将军若是投诚大莱,又是另一番局面,毕竟我们带来想来是以仁理治国,父皇遵道爱才,对于四海的投诚人士想来不曾亏待半分。”
“况且大莱乃是天下间物资最丰富的国家,呼将军难道就不想试一试生活在吴蜀丰饶地是怎样一番滋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