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道理,自古以来便顺应着天适时宜,从未可更改。
青赫渊人坦言直叙,反而让夏天勤相信了他来投奔自己的用意,他微微点了点头,刚愎强势的姿态显露无疑。
身子又往后座上靠了靠,将桌案上那一杯佳酿捧了起来,当着青赫渊人的面呷饮半杯,晃荡着白玉瓷被中的清洌酒液,忽而眉头上翘着问他。
“那么你要什么?”
“金钱,富贵,权利,地位,美女,扬名。只要是世间俗人所贪恋眷想的,只要是追逐着仕途豁达的人所要的,小道人都想要得到。太子殿下可能给我?”
他狭长如鼠目的眼眸里充满了贪婪与可想的神色,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方才所说的那些东西的向往之意。那张本就令人觉得市侩的嘴脸,更添了几分狡诈奸恶。
夏天勤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不但言语思维直接了当,对于自己心中所想所求,更是丝毫不加以掩饰。
此人大贪大恶,大奸大淫,是个集世间贪嗔痴想于一身的人。枉他穿着一身修道练法的衣袍,口中说出的话却与那些修身养性,清心寡欲的派别做风截然不同。
“你倒是诚恳的很,哈哈哈。”夏天勤晃了晃酒液,仰头闷下一口,复而大笑起来,对于这个自己上门来的青赫渊人越发的满意起来。
“好,本太子就答应你,若你能够助本太子成就春秋霸业,他日本太子登得大宝,你就是本太子手下的第一国师。金钱,地位,富贵荣华,只要你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以你这一腔的智慧,换你后半生荣华似锦,可值得?”
“自然是值得的。”青赫渊人低声发笑,抬起眼来和夏天勤四目相对。
两人皆是从对方的眼眸之中看见了贪欲与权势。如此这般赤裸裸的利益交集,却让他们二人默契深厚起来。
至此之后,夏天勤听从青赫渊人的建议,从不停地挽回夏斌与夏天勤分瓜去的人脉关系,转变为不闻不问,默自不吭声,躲在太子府邸里头像个缩头乌龟似,半分骨气也没有了。
夏斌与夏启轩二人虽暂为同盟,然而在夏天勤日渐消弭的状态下,却开始将矛头转向了对方。就着从夏天勤手上抢过来的那些资源与盘口,双方也开始了争执不下的瓜分。
两人暗中斗得如火如荼,在面上,却仍就要做出一副叔侄合合乐乐的态度。
眼看着隆冬深至,上京城再次进入了一派白雪皑皑之中。
连日大雪深厚堆积,积雪攒的有一寸之厚,琉璃瓦上的滚圆白雪堆了又被暖阳化开,化开后带霜雪冰质又结上一层。景物方能着随着韵律更换状态,人又何尝不是。
在夏天勤韬光养晦,闷声不吭动作不起的这段时日里,世人已经以为他这个太子地位大不如前。
许多人更觉得夏天勤在皇帝的心目中的形象大跌后甚至是不如以前的千万分之一。
眼下朝廷之中,皇长子与皇长孙的派别又各自一词,各自推崇。这天下之间时局势移,就连明圣帝也不知他的皇位日后究竟传给哪一个后辈手上才是顺心。
朝廷上暗潮涌动的你争我斗正烈,后宫里倒是难得的安静下来。水嫣然和月静安的斗法上处在暗自较量阶段,双方都不能够保证将对方拉下马,偏偏明圣帝这段日子以来去后宫的次数搬着手指头也能数过来,她们就算是在想要争些什么,也无从下手。
至于其他人便更不消说,皇后忙着帮自己的亲孙子打通关系拉拢人脉,也没得空去管底下那些个莺莺燕燕。
这般各方局势各自行事着,转眼日子也就跳到了腊月末。
腊月一过,便又是新春。
夏子衿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年过的这样快。
她方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在和夏子琦争来斗去,夏子言还没有死,她也没有遇见过荣遇,小葵尚未出嫁,自己和夏晟卿也还处在朦胧的情意之中。
可转眼间一年已过,短短一年的时日,大莱的皇宫里便发生了许许多多翻天覆地的变化。
夏子衿不由得想,再过上一年,这宫里的局势又该是怎样一番的反复。是天下易主万民侧目,还是依着老样子,底下的人闹得欢快,上位者却坐得稳固,分毫不动。
夏子衿在此前做过了千万种猜想,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年还没有过去,新的动荡与变故,便匆匆的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