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嫩肉的,跟能掐出水来似的。”张娘满意地在夏子琦的脸蛋上摸了一把,她脸上的脂粉厚如城墙一般,发出刺鼻的气味。
“这这是宫里贬怵出来的四公主。”管事师傅说道,又瞪了夏子琦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话。
听到这句话,张娘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越发像发现宝贝儿似的看定了夏子琦。
“公主公主好哇”
她笑着说道:“既然从前是公主,想必更不适应这尼姑庵里头的清苦修行吧?你既瞧见那慧敏能有肉吃,又想不想和她一样,不,是比她更好!”
张娘的双眼挑起一个狭长的弧度,凑近夏子琦。
“我张娘别的本事没有,最擅长的是给姑娘们牵线,既进了这尼姑庵,甭管原先是什么公主什么小姐,都是一个样儿的,既然想要过上从前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就得拿东西来换不是?”
管事师父没有说话,也只是任由张娘说,原先她怕夏子琦知道这件事,向宫里头抖落出去,但夏子琦既然已经知道的话,将她拖下水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夏子琦听着张娘一字一句的蛊惑,自尊与高傲之心不容许她屈服,她咬着唇瓣,却又想起了绮罗园里的种种好处来,心底更加厌恶了如今的凄苦日子。
“慧琦,你可得想好了,慧敏那丫头不过是中庸姿色,行情也不大好,她尚且能够过的舒舒服服的,你若是肯,定比她强百倍。”管事师傅说着,语气也软了下来,“知道你从前身份矜贵,也是个舍不得荣华富贵的主儿,成与不成你便自己想想吧。”
两人一唱一和,既允诺了夏子琦种种好处,又明里暗里地讽刺她不要再痴心妄想能够回宫,在这般双重的打击之下,夏子琦的心就动摇了起来。
是啊,她如今还有什么可指望的?明圣帝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越贵妃和皇长子也救不了她,难道她当真要在这尼姑庵里过一辈子的清修贫苦日子么?
想到这里,夏子琦终于还是妥协了。
双手拢在袖子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张娘与管事师傅见她是答应了,相视一笑。
在两人的打压手段和金钱的诱惑之中,曾经高高在上的夏子琦,沦落进了泥沼之中,成为了她原先最鄙夷唾弃的那种女人。
又是一个月的光景匆匆过去了,夏子衿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如今正是一年里头最热的月份,也只有早早的时候才有些凉风,接近午时就都要躲在屋子里头不敢出屋子了,否则那像火蛇一样的太阳准能晒掉人一层皮。
“公主,您好些时候没有见夏总管了,要不要奴婢去替您传个话?”小葵一面替他打着凉扇,一面说道。
“不传也罢,他如今受了父皇的差遣在尚衣局办事情,和那些宫女们处得好不快活呢,本公主唤他来做什么。”夏子衿闭着眼睛嘟囔道。
小葵唔着嘴偷偷笑了几声,打趣道:“好大的醋劲儿!”
“你这丫头是越发胆子肥了,竟敢打趣到本公主头上。”
“奴婢这不是实话实说嘛”小葵吐了吐舌头,又替她按摩起肩膀来,“不过呀,公主您大可别太多心,夏总管对您可是一心一意的,不过是个差事罢了,您若是觉得心里不大痛快,等夏总管来了提点两句便是!”
夏子衿嗯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候院子里小桓子的声音却远远传了进来。
“公主,公主!”
他一路小跑着到夏子衿面前,撩起前袍就跪了下去。
“什么事儿这样急?”
“奴才安插在翊坤宫附近的线人勘着情况,却拦截了一封秘密的信件,看样子是从宫外头的尼姑庵里传进来的!”小桓子说道,便从袖袋里头把一封浅黄底的信件掏了出来。
“哦,她倒是有些本事,还能差得动人给她办事?”
夏子衿伸出素手拿起了信件,指间挑开封口,从里头抽出了几张厚实的信纸。
她对着光看去,只见上头密密麻麻的小楷皆来自于夏子琦之手,五页的信纸有四页皆是诉苦之情,还有一页上写的东西,才真真是称作不得了的。
“夏子琦枉费当了十几年的皇家贵女,竟也会如此糊涂。”夏子衿扯着嘴角笑了一声,将信纸塞回了信封里头,藏进袖袋里放好。
夏子琦既然自寻死路,那么她倒是不介意多帮她一把,毕竟是亲姐妹一场,既是她害得夏子言没命,自己就替夏子言全都讨回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