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琦一番话明着是在斥骂小葵,暗地里却是指桑骂槐地羞辱夏子衿,凭谁听来都十分明显。
包括刚踏进一只脚进屋的荣遇。
“算你识相的就认了,偷盗是大罪,更何况你耽误了七妹妹试嫁衣的吉时,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你知道贱婢吃罪得起么?”
夏子琦还在凶神恶煞地推耸着小葵,不能够打骂夏子衿便用她的贴身宫女出气也是一样的。
夏子言抬眼便见荣遇已经站在屋子门口,不由自主便叫了一声。
“世子你怎么来了”
她还没有试完嫁衣,又搞砸成这样,荣遇应当对她有些失望呢?这样想着夏子言便有些难过起来,垂下头去也不敢看荣遇的眼睛。
夏子琦正骂得欢,冷不丁听夏子言叫了一声世子,定住了姿态,慢慢转过身去,只见荣遇一身褐衣,正看着自己,眼中有说不明的情绪。
“怎么,这边出什么事了?”荣遇只看了夏子琦一会儿便收回眼光,进屋便撞见这女人张牙舞爪地责骂宫人,那丑态当真让他有些厌避。
月静安是众人中辈分最大位份最高的,自然由她来主持大局,她命人给荣遇看座,又将方才发生事情的始末全数说了一遍。
夏子衿早已经将小葵扶到自己身后护好,而夏子琦一见到荣遇便有些硬气不起来,眼神眨巴着拢了拢鬓发,眼中羞态闪过。
荣遇其实并不太在意什么吉时被破坏这种老掉牙的说法,反而是护着自己的贴身宫女面色不悦的夏子衿更令他关注。
他摸了摸鼻子道:“既然是从那宫女身上搜到东西,那她能够将嫁衣腰封上的东西这样迅速地撬下来,应当不会用手吧,除了红曜石你们还在她身上搜到其他东西了么?”
方才给小葵搜身的宫女摇了摇头,而小葵迫不及待想要自证清白,又主动上前让宫人再搜一遍。
两次搜身除了红曜石外并没有别的物件,众人想着方才荣遇说的话,也对小葵是盗贼的事情起了些许疑惑,的确,若是小葵偷盗,那作案工具总是来不及销毁的吧,这什么都没有,难不成金线加琼蜡缝制在腰封上的红曜石能够徒手扯下来不成?
夏子衿只瞬间便明白了荣遇的意思,她望向他的同时荣遇也在望她,虽说之前她对这个世子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难得他没有像旁人那般一见到证据就将一切一棍子打死地认定小葵偷盗,对此夏子衿倒是对他有些感激。
而荣遇的话更是给了夏子衿灵感,她双眸转动一周,忽地笑道:“世子所言正是,依照本公主看,怎么着也得用剪刀才能将金线剪断,小葵身上有红曜石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很有可能便是哪个心术不正的宫人偷盗了红曜石走害怕东窗事发,所以才临时将东西塞到小葵身上呢。”
“剪刀”
搜查的宫人挠了挠头,忽地拍了拍脑袋。
“方才在四公主的贴身宫女身上好像是有一把剪刀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朝着斐儿看去,她本就胆子小,又做贼心虚,眼神闪躲地便低下头去躲在夏子琦身后。
“呵,这就巧了,方才四姐姐还口口声声说本公主的宫女偷盗,怎的四姐姐的宫女身上还随身带着剪刀呢?”
夏子琦一时间噎住,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尤其是荣遇质疑的目光,心中羞恼。
她瞪了夏子衿一眼道:“有剪刀又如何?难道宫规禁止宫女携带剪刀不成?休要将事情赖到本公主头上。”
夏子言原本便因为耽误了试嫁衣的时辰而闷闷不乐,如今两人又当着荣遇的面吵来吵去,她只觉一种沉闷之感压在心头。
“好了好了,也无须再争了,这事还是留到私底下慢慢解决吧,如今试嫁衣的时辰已经过了小半再不继续怕是真要触怒神明了。”
月静安叹了一声,眼中的精明闪过,若是夏子琦与夏子衿这般闹下去,夏子言又要被世人诟病开婚不吉了。
荣遇正有此意,他心中明白八九分,也不愿意看夏子衿再被夏子琦那泼妇羞辱刁难,遂道:“让几个绣工出色的绣娘将那些红曜石再镶回去吧,这试嫁衣的古时仪式总是要做完的。”
众人无异意,夏子言一心都在荣遇身上,自然也不会反驳。夏子琦便眼看着荣遇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反而对夏子衿关注有加,心头一口气憋着,十分不畅快。
她认真地望着荣遇的身影,俊朗无比,世间无双。她握紧了双手,在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