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儿就从最耀眼明亮的位置上被挤下来,更是因为,她竟然能够毫发无损地躲过自己的几次算计。
“可惜啊可惜,妖星之祸死得不是她。”越贵妃唏嘘着叹了一声,眼眸中有狠厉闪过,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着这个公主和月静安那贱人之间有些牵扯。
想到月静安,越贵妃脸上又多了几分怨妇,她伸手揉了揉有些刺痛的膝盖,再怎么保养这副皮囊,终究是骗不过年岁去,她已经年逾五十了,受明圣帝的责罚每日去佛堂跪拜祈福,足足要跪上一个是时辰,饶上她想要糊弄过去,明圣帝的皇威也绝不容许。
“娘娘,还是敷上这热枕吧,您这样日日要跪,膝盖总是受不了的。”香儿伸手递上去一个绵软四方的绸布小枕,里头包裹着七七四十九味名贵草药调配碾碎的药泥,用湿艾熏过之后会发热起来,维持三个时辰热气都久久不散,用来去湿缓解膝盖疼痛是最好不过。
“你是在说本宫老了?”越贵妃哼了一声,手上确是毫不犹豫地接过热枕,在膝盖处缓缓敷着,一股子暖嗖嗖的气从表层渗透进肌肤底层,再透进骨骼里,只叫人舒服得叹出声来。
“那贱婢死了没有?”
越贵妃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冷漠道,眼中闪过一丝残忍意味。
香儿听此,有些恍惚,回忆着那样极尽狠毒到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甚至是令人作呕的画面,身子也不由得一抖,因是在越贵妃面前,又不敢表露,强压下神思里的恐惧与战栗,喏声道:“茯苓她被砍去的四肢空洞已经开始长蛆割去双耳处也发烂流脓,因着被毒哑了嗓子的缘故,日日只能哑着嗓子鬼哭狼嚎,双眼却要好端端地看着自己受到了一切。”
“可是装着她身躯的缸里泡了许多名贵药材,她怕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
说到这里,香儿却是控制不住牙关打颤,古有吕后制人彘,残忍至极,她一度以为只是传说罢了,可亲眼见到之时,又不忍为之惧怕。
“呵,那就最好不过了。”越贵妃扬起了一抹毒辣的笑,抚着鬓发心中畅快,“那贱婢竟然敢背叛本宫,和月静安里应外合陷害本宫,本宫要让所有翊坤宫的宫人知道,背叛是什么样的下场!”
当小桓子压着茯苓到翊坤宫时,越贵妃的脸是青一阵黑一阵,她没有想到自己宫里头竟然出了这等背主忘信之人,怪不得月静安能够悄无声息地就陷害了她,若是不用雷霆手段,这翊坤宫里的人岂不是人人都要学她去了!
“传本宫命令,领翊坤宫的宫人人人都去看一看那贱婢的下场,但绝不许宣扬出去!凡是今后胆敢背叛和多嘴多舌的,通通一样的下场。”越贵妃拨弄着尖利的护甲,开口而言,如同地狱里食人骨肉的修罗,令人不寒而栗。
“是奴婢遵命”
香儿诺诺到,悄悄抬头望了望越贵妃,打了一个寒蝉。
这翊坤宫的差事,是越来越不好当了。
三日之后,文武试放榜。
出乎意料的是,今年的武状元和文状元皆是些冷门人选,先前呼声较为高的几位,都纷纷意外落榜,众人只道是作秀成分居多,如今落榜也是诸多嬉笑。
夏子衿手捧一本百家论翻看着,一旁小桓子正绘声绘色地描绘着放榜时人山人海议论纷纷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
“方舟怎么样?”
“方公子仿佛也没有料到自己真的中了状元,在榜单下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同窗学生们纷纷向他道贺,这才恍过神来,欣喜不已。”小桓子躬声道。
“甚好。”夏子衿点头一笑,方舟如今还只是初出茅庐,但凭借他的才华,不出两年定会有所作为。
“公主,这是方公子托胡大人交给您的东西。”小桓子说着从袖袋之中取出了一个木匣子,递给夏子衿。
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木匣子,普普通通的样式,普普通通的木材,不普通的确是那薄薄木片上的雕饰,用工刀细细刻画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每一片花瓣都含上无限春风,最后化作吐露之花,跃然木上。
夏子衿抽开木匣的上盖,只见窄窄的匣盒之中躺着一方宣纸,而那宣纸上放着的,竟是那枚煜煜生辉的碧玺玉。
夏子衿有些讶异,可以看出那碧玺玉对于方舟母子极其重要,却不知为何他会让人转交给她?
带着疑惑,她抖开那方宣纸,大气磅礴的笔风洋洋洒洒地写着寥寥数语,谁人又能想到那般刚毅有力的字迹,竟是出自一个寒门子弟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