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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师姐,你笑什么,是否想起了祖公子的好?”容可盈一眼看到洛秋彤脸上的细微表情,嘻笑着说。
“他”洛秋彤茫然答道。
“洛师姐,我来问你,如果有一天祖公子再来求你跟他走,你会不会重新嫁给他?”容可盈忽然好奇地问道。
“我”洛秋彤俏脸一红,刚要回话,却看到门口人影一闪,她连忙高声喝道“谁?”
门口人影吓得轻轻一跳,掉转头来就要跑。洛秋彤看在眼里无奈地苦笑一声,扬声道:“悲秋,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天山派客房的大门终于被轻轻打开,祖悲秋的胖头从门外探了进来,朝屋里看了一眼,发现屋子东倒西歪躺了不少天山派受伤的弟子。他犹豫了一下,迟疑地伸出自己的胖手,向洛秋彤笨拙地招了招。
“洛师姐,祖公子叫你,还不快去。”容可盈笑盈盈地说。
洛秋彤瞪了她一眼,一把将手中的长剑插回腰畔的剑鞘之中,矫健地一挺身从座椅上站起,朝门外走去。
门外的祖悲秋一身普通百姓的装束,身着灰衣灰裤,打着雪白的绑腿,脚踏黑布靴,肩上背着一个青色棉布做的包裹,在他的胸前打了一个松散的蝴蝶结,在他的背后还似模似样地挂着个橙黄色的斗笠。
洛秋彤笑着摇了摇头,一个箭步走到祖悲秋的身前,为他将包裹的蝴蝶结喜紧,又为他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将衣服上的褶皱扶平,柔声问道:“准备好要走了?”
“嗯。”祖悲秋用力点了点头“梅掌门派我和师兄突围去找彭大侠来解围。”
“我已经听连师弟说了,你要小心保重。”烙秋彤一边说一边将祖悲秋衣襟间的褶皱掸直,直到一切都变得平整光华,她才满意的松开手。
“秋彤,我我一定会找到彭大侠的,我们会回来救你。”祖悲秋涨红了脸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一定能做到。”烙秋彤微微一笑,淡然道。
“秋彤,我在想”祖悲秋咬了咬嘴唇,犹豫了良久,终于鼓足勇气道“等到我们熬过了这一关,你想不想和我回祖园?”
“祖园你仍是想回祖园吗?”烙秋彤秀眉微辇,轻声问道。
“江湖太险恶了,动辄就是杀身之祸。经过这一番折腾,看过这许多的死伤,我退出江湖的决心更加坚定。秋彤,我最关心的就是你,你一日在江湖,我就是一日的担心。这样的生活怎么承受?不如你和我回祖园吧,我答应你,逢年过节,我就带你出去四海游玩,必定不会让你坐困祖园,空忍寂寞。”祖悲秋柔声道。
“悲秋”烙秋彤感动地一把握住祖悲秋的手,用力一捏,双眸深深的望向他的眼睛“我很感激你今日救了我姓名,让我活过了这一晚的激战。但是明天,那些仍然没有现身的太行神刀们就要大举进攻。
‘妖刀’姬放歌,‘天下无头’柯偃月,也许南十八寨的‘夜刀’花青,‘带刀活阎王’党三刀也会到来。这里所有人随时都会战死。我只想好好准备明天的战斗,希望在和太行山的对决中不坠了我天山派的声威,多杀几个山贼,为百姓除害。现在的我实在想不到那么远的事。”
“不不,你不会死的,你的武功高强。天资绝顶,就算这里的人都死了,你也会火下来。否则我宁可不走,留在这里和你死在一起。”祖悲秋急声道。
“悲秋,你”烙秋彤没想到一向胆小怕死的祖悲秋会说出这种激情的话语,一时之间怔住了。
“清彤,我知道以前自己胆小怕事,也许让你以为我对你用情不深。事实上,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我能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祖悲秋激动的双手反握住烙秋彤的手,用力一摇“这一次就算是死我也要将彭大侠找回来救你。如果你想和我回祖园,现在就告诉我,否则,明日生死两茫茫,有些话现在不说出口,就再也没机会了。”
“悲秋,不要说傻话,你你不会”烙秋彤说到这里,心头一颤,只感到喉咙一阵哽咽,竟是再也说不下去。她想起祖悲秋之所以和郑东霆一同闯荡江湖,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自己。为了她,他曾经被缉凶盟万里追杀,几经生死,被关中剑派擒入大牢,受尽折磨。如今他困守关中,受到太行山贼的威胁,生死悬于一线,始作俑者也是她。如果不是她梦想着江湖漂泊的传奇生活,他现在也许仍然在祖园享清福。
“我当然会死啦。师兄也说这一次是福是祸,他委实不知。他一向乐观开朗,都这样跟我说。我知道我们这一次活着出去的机会很小。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为了你,我决不会怕死。我只想知道,如果我活者回来,你是否愿跟我走?”祖悲秋热切的说。
“我跟你走。”烙秋彤双目一红,冲口而出。
祖悲秋微微一楞,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问道:“什么?”
烙秋彤飞快的抹去脸上的泪痕,一探身用力抱住祖悲秋,轻轻摇了摇他的身子,轻声道:“答应我,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
“秋彤,我我一定活着回来,就算是断手断脚,爬我也要爬回来。”这个时候祖悲秋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得到了佳人的芳心,不由欢喜得涕泪交流。
四更时分,祖悲秋和郑东霆在关中地牢中等待和齐忠泽见面,准备动身突围。郑东霆瞥了一眼祖悲秋精神焕发的胖脸,咧嘴一笑:“怎么师弟,两只小眼里火苗子噌噌的,和洛秋彤互诉衷肠了?”
“师兄你怎么知道?”祖悲秋奇怪地问道。
“看你身上的衣服,平平整整,一个褶子都没有,一定是被洛秋彤整理过了?”郑东霆抱臂笑道。
“啊?”祖悲秋惊讶地一跳“师兄,想不到你的观察力也这么敏锐了?”
“嗬嗬,还有啊,”郑东霆模仿着祖悲秋尖声道“噢,秋彤,我一定活着回来,就算是断手断脚,爬我也要爬回来。”
“师兄!你怎么能偷听我说话?”祖悲秋涨红了脸扭捏地说。
“你叫的跟杀猪似的,方圆两三里内是人都听见了。”郑东霆笑道。
就在两个师兄弟言谈甚欢之时,齐忠泽已经笑嘻嘻地来到了他们面前,朝他们打了个招呼。“齐兄,我们都准备好了,咱们动手吧。”祖悲秋看到他立刻兴冲冲地说。
“喔,祖兄好精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赴宴呢。”齐忠泽笑道。
“那还用说,我们师兄弟缉凶盟那么大的阵仗都见识过了,太行山这点人手还真不够看。”郑东霆用力将胳膊搭在祖悲秋的肩上“是吧,师弟?”
“不够,不够!”祖悲秋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跟我来吧。”齐忠泽带着他们来到刑堂地牢西墙的角落,指着墙根处的一个洞口,道“现在东、南、北三面都已经被太行山的高手封锁了,但是在西路没有太多的伏兵。你们从这个洞口出去,直走莫要拐弯,片刻之后就能够从终南山东麓的一个缓坡出去。如果走运没有惊动太行山的人马,你们立刻连夜越过终南山,从后山逃走。之后,先去长安还是先去青州,就请你们自己决定了。”
“齐兄不带我们出去吗?”郑东霆谨慎地问道。
“不了,地道的路线非常简单,带上我只是累赘。况且我还忙着在刑堂地牢下挖掘隧道,建立新一层防线,以便在太行山贼攻入刑堂之时,我们仍然可以据险死守。”齐忠泽沉声道。
“好,齐兄放心,我们这一去最多七日就回,请你们一定要守住!”郑东霆道。
“放心,为了主事大人的安危,咱们好汉帮的兄弟都准备豁出去了。”齐忠泽兴奋地呲牙道。
“你们不害怕吗?”祖悲秋关切地问道。
“怕什么?为了倾慕的女人去死,是男人的光荣。”齐忠泽朝着祖悲秋眨了眨眼睛“祖兄不也一样吗?”
“啊,你也听见了?”祖悲秋胖脸一红。
“方圆三里内是人都听见了。”齐忠泽笑道。
“不说了,快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