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离京城越远一点,对她的思念就强一分,越往前行,他的心就越难受,心情就越烦躁,他不想离开她,可他也不能眼看着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死去,他做不到不想她,也做不到看着自己的弟弟死去,他只有把思念的苦埋藏在心底,昏昏然的靠在车壁上,在她的一颦一笑中一路前行。
“师父,师叔好像醒来了,”小蛮在车外叫他。
他起身懒懒的道:“停车,”等车停稳,他掀开车帘下了车,走到绝缘的车旁快速的上车,掀开车帘进去,“绝缘,”
绝缘难受的低喃:“陛下,臣一定带聂……聂绝忧来。”
聂绝忧浑身一愣,他的心揪痛起来,浑身的怒火冲天,举掌向他打去,突然的,落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做魔鬼不行吗?”
“是啊,这是他相依为命的弟弟,自己难道想要他的命吗?就算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难道自己真的想杀死他吗?”
‘不,’他否定了,就算绝缘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也会原谅他的,他是自己的弟弟不是吗?
“绝缘,”他沉声叫他,“有什么事要为兄帮你做的吗?”
“哥,哥,”绝缘咬字不清的叫着,随即摇了摇头,低声呢喃着:“不,没有”他痛苦的转动头颅,耳边一丝不察觉的红线映入聂绝忧的眼帘。
他伸手,一把撕开那张伪善的面皮,一张年轻俊俏的脸,陌生而又苍白的展现出来,这人,哪里的自己的弟弟绝缘,他惊了一跳,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厉声道:“绝缘呢?你把他弄去哪儿了?”
他低声呢喃着,“哥,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告诉我你是谁?”
“不,我不想死的,”
“说,你是谁?”他的语气凛冽,好好的人听到他这个语气都会下一跳,更何况是一个浑浑噩噩的病人。
他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说道:“我……我是穆陶,”
“绝缘呢?”
“陛下抓了绝缘,”
聂绝忧跳了起来,他这句梦话让他整个心都揪痛起来,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厉声道:“绝缘在哪儿?”
“蓬莱国。”他说的声音很低,似乎是蚊子的声音,但他听的很清楚,绝缘被人抓到了蓬莱国,他回身下了马车,冷冷的道:“去蓬莱国,路上尽量的不要耽搁。”
“是,”
他上了自己的马车,以前他去蓬莱国是为了救受伤的绝缘,他非去不可,而现在他一样要去蓬莱国,也是为了救自己的弟弟绝缘,所不同的事,他不在担心绝缘会死,因为蓬莱国的人抓绝缘的目的是为了引诱他去,那么,在他没去之前绝缘是安全的,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蓬莱国。
马车一路前行,走得很急,聂绝忧的心一分为二,一方面很是想落儿,一方面猜想着蓬莱国抓绝缘究竟是为了什么?说实在的,他从没有如此的想念一个人,又如此的担心一个人,以前的他满心的仇恨,一个心思的就是杀人,谁惹他他杀谁,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他也不会和任何人讲道理,他就是魔,这会儿,魔知道担心和思念的味道了,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有着人一样的思虑,‘落儿,落儿,’心底呼她千万遍,客栈里他叫了酒,喝了酩酊大醉,被他的女弟们七手八脚的抬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