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玦突然来了兴致,拿出笛子吹奏一曲,陶若靠着软榻听得出神,望着左右摇摆的树枝,心神宁静。
一曲终,司马玦在她身边坐下,抓着她的手道“听说你的筝弹奏得很好,等下次沐休了弹给我听好不好?”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还是不要让你困扰了!”陶若含蓄拒绝。
司马玦点着她的唇道“妄自菲薄。”
陶若被他贬得有些恼了,打掉他的手进了里间,司马玦笑笑不说话,跟着进去,看她坐在梳妆台前转动着玉镯,从后面抱住她道“我改过,不是妄自菲薄,是自惭形秽好不好?”
她听着没动,耸了耸肩膀想要甩掉他,他整个人压在她肩上又怎么甩得掉,倒是把她压得弯腰驼背了。
司马玦有分寸,只是压了小半的身体重量,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道“今晚无事,我们早点睡吧!”
“我还不困,你去睡吧!”陶若暗暗心惊,明白他说的不只是睡觉那么简单。
“没事,累了就说得着了,我帮你。”说着把她从上而下抱着她的腰扛在肩上,陶若吓得大惊,抓着他的衣袍不松,引得他哈哈的笑着朝床上走去。
乳母听着一点动静,吹灭了外间的蜡烛悄无声息的关门出去,想着今晚的雨会下一晚上。
一连几日都下着雨,地上湿漉漉一片,好在不是生冷,屋子里甚至有些闷热,她没事就打开窗户透气,下着雨沐雪也不怎么走动,府上一连安静了几日,只有婢女奴仆在园子里穿梭,她们只是早上去请安,出去一趟而已。
她无事便把尾巴雨伞画好,杏花春雨图,画上去竟然觉得比真实的更好看,晾干后等天气好了让乳母拿出去上油,如此便可在雨天或者阳光强烈的时候使用。
雨停之后便是天晴,连着晴了两天地上又干爽得很,不过海棠花时彻底的落了,嫩叶长了出来绿油油的。
雨停的第三天是沐休之日,寿王家让媒人上门请八字。乳母摆着香案,陶若净手焚香,坐在亭子里弹奏筝曲,筝声清越连绵,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又如十里荷塘,微风吹动荷叶。
司马玦听着示意婢女把他的长笛拿出来,他放在嘴边与她合奏,如影随形,如梦如幻,低沉绵长,默契如一。
她听着忍不住抬头看他,而他也好了过来,一双眼眸温柔如水,看着自己像是要把人溺死,她看得心中触动,面色绯红的移开目光,司马玦看着心中欢喜。
沐雪站在院门前听着,见他们夫妻合奏,一站一座,深情对望,她看着只觉得心中赞叹,这是令人羡慕的一幕。
不忍打扰,她退了几步站在院门外听着,心潮涌动,暗想三哥三嫂相处甜蜜,真是羡煞旁人了。
大少夫人抱着行哥儿站在院子里听了听道“谁在弹奏筝曲?”
婢女不知,出去看看,不多久回来道“是三公子和三少夫人在合奏呢!”
大少夫人听着冷笑,暗想这会儿甜甜蜜蜜,等过几日就会被嫌弃,看她也得意不了多久,男人啊就是喜新厌旧,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以前和相公虽然说不上恩爱非常,倒也相敬如宾。
如今呢,不过是见上一面都要打着容秀的幌子,好在她还有个女儿,不然连个盼头都没有,偏房那位倒是得了他的心,每日都要过去,想着便让人生气。若是再给她生下一个儿子,可不就母凭子贵了,若是在相公面前拾撮两声,仗着生了儿子是这一房的功臣,便想着平妻之位?
如此一想,大少夫人嫉妒了,一边怨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一边诅咒她只能生下女儿。
听说寿王府来人询问八字,陶若下午睡醒去了沐雪的园子,见她在绣花两人含笑说了几句,她也拿出绣活出来做一做,两人不说话就这么坐着绣花都觉得比一个人坐着好。
再来就是司马玦在园子里,她总有些不自在,她知道那是什么心情,她觉得有些害怕,嫁过来一个月不到,她觉得自己变心太快。
天气渐渐热了,园子里倒是翠绿一片,陶若想在园子里种些月季花,和司马玦一商量,他点头赞同,当即叫来府上的花匠在墙角种了一片月季花,花匠说月季花好存活,插着不管就行了。
陶若觉得很惊奇,一天去看几遍,好奇无根的月季花怎么活,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扯出来看看,如此几日,其他的都活了,就每天被她拉扯的那棵奄了。花匠过来一看便知是被拉扯了,告诉陶若插着不管就行了。
司马玦得知这事,一点都不顾及她的脸面,忍不住呵呵的笑着,气得她想打人,只能别扭的不去理会他,心里羞愧得很。
没几日大房那边传来好消息,司马夫人盼星星盼月亮,大房的人总算得了一个大胖小子。陶若得知倒是没多想。想来生闷气的恐怕是两位嫂子。
大嫂没孩子生自然眼红,二嫂多了一个强有力得嫡孙,她的两个儿子肯定没以前那么受关注了,她心里肯定不好受,毕竟她一直得司马夫人偏爱可不就是因为她一连两胎生的都是儿子。
孩子是晚上出生的,他们得了消息还在睡觉,起身去看了一眼又回去了,毕竟生孩子的事情他们就算在场也帮不上忙,露个面意思意思就行了。
第二日倒是起了个大早,准备了薄礼送过去,抱着嫡孙的司马夫人乐得合不拢嘴,陶若瞧着大少夫人人牵强的笑,暗想她心里肯定泛酸。
孩子洗三的时候是在大少夫人名下的,毕竟她生了容秀五年无所出,大夫也说她极难怀上孩子,司马夫人一合计,把新生婴儿养在她名下作为嫡孙。
坐月子的刘氏一听忍不住哭哭滴滴的,司马夫人好言好语安抚几声她还是哭泣,最后司马夫人脸色一变,一软一硬的说了几句,说孩子若是跟着她只是庶子,若是在大少人名下就是嫡子,如此一来身份自然不同,又说就算是她不给,以后还会又别的女人进来,生下的儿子照样是司马家的孩子。
刘氏不傻,多一个人进府争宠,还不如她把孩子养在大少夫人名下,还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想明白这一点,刘氏收了眼泪,一边说的自己的苦楚,一变又把自己说得劳苦功高。司马夫人明白她是在自己面前讨巧卖乖,倒也不揭穿,月子里吩咐厨房尽兴的炖着补品养着,倒也没亏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