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闻言刚要开口,对面的孟景春却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劝。
沈英重新拿起筷子,只道:“吃完去看书罢,往后出门至少与家里人说一声,记住吗?”
沈代悦点了点头。
待吃完饭,已至未时,沈代悦起身告辞,孟景春简单收拾了碗筷,低头看看仍旧有些愁眉的沈英,伸手过去揉揉他眉间:“代悦性子也倔,有时越劝恐怕越会反着来。兴许小丫头吃几次闭门羹,便知难而退了呢。”
“若是这样自然最好。”沈英脸上仍是没有笑意。
“相爷是担心陈庭方?”孟景春眼角轻压,蹙了眉道:“陈庭方不像是处处留情的人,该拒绝的应是拒绝得很果断,大约不会与代悦牵扯不清。若不放心的话,不妨我去找他谈一谈……。”
沈英没有表态,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她道:“人心最是管不住的,我虽是她兄长,可说起来也并不了解她,等时苓回来再议。”
孟景春未说话,拉他起来,说:“听闻今日有集市,我许久没出去逛了,相爷若得闲便同我一起出去逛逛罢。”
沈英却显出一副略懒怠的样子,说:“早上折腾到现在有些累,我想去睡会儿。”
孟景春道:“恩,那去睡罢,我也去看会儿书,晚上再出去逛也无妨的。”
沈英揉揉她脑袋,便转身往卧房那边去了。
过了约莫一个半时辰,孟景春瞧外面也天快黑了,便从书房出来去卧房找沈英。然她将两边卧房都找了,竟不见沈英人影。不是说来睡觉了么?怎么竟不在屋中?她又四下找了找,连伙房都去了,却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她刚出屋门,见牛管事恰好路过,便逮住牛管事问道:“可知相爷去了哪儿?”
牛管事皱皱眉,似是想了很久,说:“相爷不在府中?”
“我方才找过了,不在的。”
牛管事又想了想,半天才说了一句:“莫不是……去了菽园?”
“菽园?”孟景春明显一愣。
牛管事老实答道:“恩,近来相爷有空时常往菽园跑,也不知……做什么。”
孟景春一头雾水,立时便出了门,往菽园去。
自从去年得知菽园被沈英买下后,她从来没去过,都快将那园子给忘了。现下沈英总往那边跑,又是做什么?
黄昏左近,满街桂花香,穿过熙熙攘攘的傍晚集市,孟景春跑到菽园时,已是气喘吁吁。园子大门只虚掩着,孟景春一见此情形,想沈英应确实来了这里。她抬头一瞧,发现门上面原先挂着的匾额已是不见了。孟景春不由蹙蹙眉,推门悄悄进去,园中静悄悄的,她却是看得愣住了。
时光仿若倒流回十多年前,这园中布局,花草的位置,竟能与模糊的记忆相契合。孟景春一时看得愣了,站在花廊下半天不知往里走。
好不容易回过神,慢慢往前走,一路走到了中厅,恰看到沈英站在一木梯子上,手中举着“菽园”那块匾额往顶上挂。
暮色已笼罩了整座园子,月亮升起来,晚风撩过孟景春的袍角与散发,她安安静静站着,沈英也专心地挂着匾额,直到他将那块匾额放好位置,转过身打算下木梯时,回头才发现孟景春就站在他身后的走廊里。
孟景春陡然回过神,抬手将碎发撩至耳后,只说:“见你不在府中,又听管事说你往这边来了,便找了过来……。”
沈英身上只罩了一件粗布衣裳,手上衣服上均不干净,虽算不得狼狈,却也绝对称不上体面。孟景春突然杀过来,他倒也是一脸没准备好的模样,竟说:“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牛管事……。”
他慌忙收了木梯子,孟景春看看那中厅匾额,轻叹道:“这匾额是我母亲当年所写,本就是挂在这儿,后来也不知是谁,将它挪到了大门口,现下物归其位……。”她喉间有些微哽,没有接着说下去。
沈英亦是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同样是按照记忆中的布局,将菽园重新改回去,亲力亲为,想中秋给孟景春一个小惊喜,却终究没有来得及全部做完,原打算今夜能完工,没料她却自己来了。
孟景春一扫方才的情绪,四周看了看,道:“相爷为何记得比我还清楚?”
沈英将那木梯子放进屋中,背对着她道:“你当时小。”
“可我到底住了那么多年,竟也很多都记不得了。”孟景春一点点细看着,轻叹出声。
沈英轻描淡写地替她解释:“因为你笨啊。”
孟景春上前两步,站到他面前,哼了一声道:“相爷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