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起来,望着身边躺着的人,想要伸手去扶,却见手指尖白雾缭绕,如梦如幻。周围的风景——那一草,一木,地上躺着的雪儿、杨黎,都一动不动,了无生气。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在哪里。
我抬头看云,洁白的云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逐渐显现出一个厨房的模样。厨房里的碗,很是精致,用的杯具,不是金的,就是银的。一大群宫女模样的女子垂立在旁,一道道的菜,放在她们中间长长的一条桌子上。
一个女子走了进来,服饰与她们略有不同,她走到了宫女们的中间,与我对望。
我的身子颤抖了起来……那儿是什么地方,这个女子……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她是谁……她难道就是我的过去……
我喃喃地说着话,听到旁边有人在说:“她只是在被马车摔出去的时候,头脑受到了撞击。”“那她会不会有事?”是单放的声音……单放……好熟悉的名字,好像这个名字,曾经被我捻在手心里好多年的感觉。
身边逐渐安静了下来,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看不到自己处于何地。只感到一只长满了老茧的手,握着了我的手,和我说话。
他说:“陵儿,都是我不好,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为什么你每次都会出事,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大嫂,快点醒过来呀,不然我们就吃不到你做的饭菜了,雪儿和尘尘会饿死的。”是雪儿,她也在?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痛,像是要撕裂了一般。
我是……
我是水陵儿?
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好像刚刚从悬崖上跳下来,小姐派人来追杀我,单放要离开我,我万念俱灰,一时想不开,就自己了结了自己。难道我还没有死?我还在人间吗?还是说,我现在只是一具游魂而已,漂泊游荡在尸身的周围?
好痛,什么东西在扎我的头。一个老头子道:“公子放心,老夫在夫人的穴位上扎几针,疏散淤血,休息一阵子就可以醒来了。好在只是伤了头部,没有伤及胎儿,胎儿胎相稳定,公子不用担心。”胎儿?什么胎儿?是我吗?我怀孕了?我还没死?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单放趴在了我的身边睡着了。我伸出手指,翻来覆去看了看,我真的,还活着。我推了推他:“单放……”
他一下子惊醒了,大喜道:“陵儿,你醒了?”
我点点头,他说:“你等着,我去给你端吃的过来,你肯定饿坏了。”他激动地跑了出去,我都还没有机会问什么。我环视了一圈房间,很是陌生,一定不是在杨家,也不是在我们的小竹屋子里面。
雪儿和尘尘跑进来道:“大嫂大嫂,你终于醒了,我们好担心大嫂啊。都怪二哥,不好好地驾马车,害得马车翻了,害得我们都滚了出去,真的是人仰马翻啊。”
驾马车?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我什么时候和他们一起做单放驾的马车了?我不是从悬崖之上跳下来的吗?
单放端来了许多饭菜,笑容怎么也藏不住,他走过来道:“陵儿,下床吃饭吧,可以下床吗?”雪儿和尘尘嘀咕道:“为什么二哥叫大嫂叫‘陵儿’啊?大嫂不是应该叫‘贞儿’吗?”“也许是爱称也说不定,二哥也喜欢大嫂的呢,现在大哥不在,我们还是叫‘二嫂’吧,免得被二哥打。”“嗯嗯,也是。”
两个小孩子终于商量完了,转头对我齐声道:“二嫂,快下床吃饭饭吧。”
我愣住了。
单放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对我说:“陵儿,快吃饭,你受伤了,再休息几天我们再赶路。”我下床穿鞋,看着一桌的饭菜还真的肚肚咕咕叫了。我一边拿起筷子一边问道:“赶路?去哪里?”
“去京城啊。”
我抬起头:“好端端的去京城做什么?”难道他还想要去对付南宫羽?那为什么非要带上我不可?我摇摇头:“我不去,你要去就自己去吧。”
悬崖一跳都没有能阻止你去夺帝位,我现在更没有理由插手此事了。我大口地吃着饭,头还是隐隐作痛。
雪儿劝道:“大嫂,我们这次去京城是去玩的,馨儿和杨黎表姐现在正在厨房里给大嫂煎药熬汤呢,大嫂就别闹了,乖啊。”我低头跟她说:“真的是去玩的?”雪儿踮起脚尖摸了摸我的头,像大人的模样:“对啊,就是去玩的,不然我们去干嘛,你乖点喔。”也对,他如果真的是去做什么大事的,怎么会带上雪儿和尘尘。这里应该是客栈,我们应该已经离开了济南府了,这菜的口味都有些不一样了呢。
既然是出来玩,那也没什么了。我这才安安心心地吃起了饭,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只要不饿死就行了。吃饱了饭,我习惯性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咦,我的肚子怎么鼓鼓的?
对了,好像……我怀孕了……
原来跳个崖就能怀孕啊,好神奇啊。我抛开这个问题不管,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便问他说:“我怀的是谁的孩子?”他肯定地回答我说:“我的。”
“啊——”旁边雪儿和尘尘的下巴瞬间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