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臂弯。
他们现在,是不是在逛街,是不是在买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是不是在哪座酒楼吃饭,是不是在绸缎庄里头量体裁衣,是不是在指着那一处景致谈笑风生,是不是立在桥头呢哝软语,是不是互相拍落着肩头的雪花,是不是指尖不经意接触到的瞬间,彼此钟情……
“陵儿,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他们虽然拜过堂,但是没有什么的,你别忘了,小姐可是要进宫的人……”我拍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咦,我怎么会这么在乎呢?我不是一心希望小姐与杨沉有所结果,好让我和单放连理暗结吗?
我什么时候对杨沉这么上心了……
我走下床,走到了房门口,双手一伸,房门被我打开了,一阵寒风呼啸着进来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受的风寒已经好彻了,前两天还咳嗽流鼻涕的。
我把门,复又关上了。
我的腿……我低头望了一眼,也好多了。真是妙手回春啊,手法也简直和一年前医治我的神医相差无几。一年前,我被逐出皇宫后,我街角苟延残喘,吃的是别人扔下来的东西,活得真的像一条狗。
堂堂女官。
后来,我被来京城游玩的老爷小姐所救,他们见我衣衫褴褛,甚是可怜,就将我带回了客栈,请来神医。神医说,如果再拖一天,我的双腿,就彻底的废了。
这个神医,就是小姐大婚当日杨沉请来为婆婆治病的神医,我有幸瞥到一眼。神医为我治好了腿,我在客栈里整整养了两个月的伤,才得以恢复行走能力。小姐和老爷始终没有一句怨言,亦或者是懈怠,他们为了我,拖延了回济南的行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便央求他们留下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他们的再生之恩。
于是,我成了黄陵儿。
我对他们说,我有家仇在身,恐怕会被寻到,他们便将原本刚刚病死的小姐的贴身婢女的身世,转嫁给了我。
这就是事情全部的曲折——我不是济南人,也不是从小在济南长大的,我是水陵儿,从皇宫里出来,被小姐和老爷救下,来到了济南,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
我的命,是小姐和老爷给的,所以,他们现在做什么,我都是欣然接受的,不管小姐是想回到杨家做回她的大少夫人,还是去京城,我都会帮她,我不想白白辜负了他们对我的期望。水陵儿的命,是他们的,做什么,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单放,你会明白的,对不对……即便,我不能与你在一起……
外面冷风呼啸着,我裹紧了被子,拢住了内心的凄寒,睫毛微微颤抖。娘,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女儿,保佑小姐啊,我不希望她真的入宫,若非要入宫,她千万,别得罪了浅妃娘娘啊。
水清浅,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