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羽化登仙,超凡脱俗。她是那么美,那么美。若说她是豹仙,是神女,没有多少人会质疑。
水清浅。
他摇摇头:“我永远都不会爱上她。”他曾经负了白家的大小姐,不会再与白家的女子有任何的牵扯了,他说过。不知不觉,他的生命中,走过了几个女子。
我垂眸,不作言语。单放,你是拔地而起的巨龙,扶摇九天,我等,不过是泛泛烟尘之辈。
轻轻地把一包东西放在了桌上,里面裹着两只滚烫的烤红薯。
单放,你就要走了,我和当初你出征前一夜一般,祈求上天,让你平安无事。宦海沉浮,望你可以全身而退。我走出他的房间的时候,有些片段浮出了脑海。
我记得,一年前地牢里狱卒扔进来的一只烤红薯。
我记得,他亲手操持廷杖,狠狠地落在我的身上——就像当年他的属下活活打死绮梦一样,活活地打断了我的一双腿。
我记得,皇上在御书房中,用食指挑起了我的下颔,问我:“你是要生,还是要死?”
御书房书案上的奏折疯了似的朝我砸来,我的贝齿紧紧地咬住了红唇,指尖泛白。紫禁城,是我回忆之中最空的一座城,那么空,回忆却是那么的凶,将我湮没。
我眉头深皱,锁住了浓浓的思念和不甘。
杨沉和杨顷他们都去和单放告别了,他们聚少离多的兄弟,前途未卜。雪儿也哭着去了,没有人和我说话,我坐在窗前,看外面小雪飘零。我问馨儿:“池边的红药还开着吗?”馨儿摇头,说:“已经枯死了。”
我阖上了双目,几乎可以听到花凋零的声音……
也好。也罢。
“大少夫人。”有人在门口出声,我回头,看见了阮香。如果不是她主动出现,我都快要忘记咱们杨府里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我轻轻地扯开了嘴角,问:“有什么事?”
阮香走进来福了福身,说:“大少夫人,夫人让您帮她把药煎一煎,给她送过去。”
馨儿问:“怎么,老夫人的病又犯了?”“是啊,二少爷要走,夫人一气之下,就发作了。”“那为什么要我们大少夫人去煎?”馨儿刨根问底,她也知道这个阮香不是什么好人。阮香耐心解释道:“夫人现在正是需要亲人关心的时候,如果大少夫人可以亲力亲为,肯定比我们下人来做比较有用,而且,大少夫人难道就不想借这个机会,与夫人更为亲厚吗?”
倒是抓不到什么错处。我只抬了一下眼皮,说:“把药方给我,我亲自去抓药。”“是。”阮香倒也拿得出药方,恭恭敬敬地让馨儿递给我,我只瞄了一眼,道:“这个药方,应该是陈大夫开的吧,以前婆婆就是按这个药方吃的,越吃越严重,后来我大婚之日,相公请来了神医,才使得婆婆病情好转。如今你又拿陈大夫开的药方要我去抓药,想糊弄我?”我把那张纸随手一扔,在空中翩翩,最后飘落在了她的脚跟前。
明着是想帮我,其实是想害我,害我为婆婆所厌恶。
阮香一时不知所措,我站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说道:“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在杨家,可不是一个花瓶,你少在背后下什么功夫,杨沉不会看上你,别的少爷你倒是可以打打主意。如果你非要杨沉不可,我可以告诉你,你再如何,都是斗不过我的,我可是从后宫走出来的女人,你休想算计到我的头上来。”
她被震慑在了当场,不可思议地盯着我,好像想要把我看穿,却怎么都不能够。馨儿捡起药方放到了她的手中,冷笑道:“阮香,麻烦你看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先,大少爷也是你可以觊觎的?别不自量力。”
“是。”
阮香没有辩驳,没有与我们争论。她虽然与我们接触不多,但我们早已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有些人,只一眼,就知道了她的居心。
阮香走后,馨儿问:“大少夫人,您怎么说您是从后宫走出来的女人?”
我笑了笑:“吓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