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不由分说,他直拽着我走,我慌忙回头对长管家喊道:“张伯,你马上带人去西郊的那间小破庙,帮那里的一个姑娘把她娘给安葬了,别忘了啊!”
“啊……”
留下张管家一人在原地愣怔了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反应过来。
长廊之上,杨沉疾步而走,还同时交代着我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也顾不上问我明不明白。我快速地记下在了心里,腹诽着杨家明事理的人不少,三姑姑,二叔,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再不济,也有婆婆来镇镇场子,怎么非要我出面的,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岂不是很丢人?
“相公,我要不要回房去换件衣服再去?”
“你觉得有时间有必要吗?”
“喔……”
我刚刚低下头去,杨沉便一声铿锵道:“抬头!”我吓得赶紧昂首挺胸,直直地走进了大厅里,大厅之中只有公公和一位官服男子在喝茶,那男子约近而立,阔额威武,中庭饱满,一眼就能瞧出些官场的做派。见我们进来,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仔细打量起了我来,笑问道:“这一位……想必就是沉兄弟新娶的媳妇吧……”
杨沉笑道:“正是,拙荆贞儿,城北黄家独女,贞儿,快见过霍巡抚。”
“霍巡抚安好。”我微微地福了福身,既表尊卑,毕竟在人家中,不必外面,倒也不算是个大礼。霍巡抚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我和杨沉落座之时,道:“杨家的大少夫人果然国色天香,杨家不是寻常人家,娶的当家主母也果然不是一般女儿。”
我浅浅地笑了笑。
若是他们知晓了我只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小丫鬟,还指不定是说“小家碧玉”,还是“下里巴人”。
下人们进来为我们上茶,还没有开始说什么,外面就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公公的脸色稍稍有些难看,道:“谁在外面,也不知贵客在此多避着些。”
张管家进来了,弯腰道:“老爷,是这样的,刚刚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回府之时,就有一位姑娘尾随在后,大少夫人来见贵客之前交代小人去西郊为一位姑娘的娘亲入殓,小人就猜想正是这一位姑娘,一番盘问之下,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位姑娘说她已然卖身杨家,求见大少夫人,小人让她先在院子里等候,谁知有不懂事的下人把她带到了这里,小人正在训斥呢……”
我不知所措地望了望杨沉。
公公挥了挥手:“不管是什么事情,让她先候着,到远一点儿的地方候着,别搅了贵客清静。”霍巡抚阻止说:“诶,杨老爷,本官与杨老爷相识时日也不短了,何必这么见怪,既然是来求见杨大少夫人的人,就让她进来说话吧,本官今日特地来见见沉兄弟与他媳妇,是客而已,哪里能这么阻碍着主人家办事的。张管家,让那个女子进来吧。”
“是。”
那个女子一进来,便是“噗通”一跪,我手一抖差点打翻了茶杯。
“大少爷,大少夫人,今日两位施以大恩,将小女子母亲下葬,小女子生是杨家人,死是杨家鬼,小女子愿意做牛做马伺候恩人!”
敢情她死活都是要来我们杨家当差了?
我笑笑,道:“姑娘,你是自由之身,我们杨家行善事,不求报偿,你还是快走吧,好好过日子,也就算对我们最大的安慰了。”
那女子梨花带雨,死活不依。霍巡抚感叹道:“这次慈善捐募大会让杨家来操办,果真没有看错人,杨家人人都是活菩萨,杨大少夫人过门才几日,就已经如此贤良淑德秉承杨家风范了,真是好啊!”
我尴尬地看了看公公,又看了看杨沉,杨沉道:“霍巡抚过奖了,拙荆还年轻,需要指点的地方还很多。这位姑娘眼下也没有栖身之所,生计无法,那就先留在杨家吧,但是我们杨家不与你签卖身契,你什么时候想走了,杨家绝不强留你。”
女子终于展颜道:“是!谢谢恩公!谢谢各位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