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只能被黄色香包掩盖住一点而已,这么贵重的东西,黄大小姐还真明目张胆地戴在身上,也不怕被盗寇抢了去,就不能和你的情郎表忠心了。”
什——什么——
“若不是家丁截下了书信,你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吧!黄贞,你是在怪我拜堂之后没有亲自牵你到新房吗?那是因为我娘身体不好,从京城来了一位名医,我赶去接待他。我朋友之前打包票在自己身上,说会请来名医。拜堂之后,他性子急,拉着我去。如果你小性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与人私通,还有“夫妻之恩”,哼,还妄想再进杨家大门!
杨沉怒气冲冲地把香包扔到了床上,夜明珠滚落了出来,顿时,四壁生辉,如同白昼。
我想象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从定亲的那一日起,小姐就把黄家闹得鸡飞狗跳,老爷夜夜不得安枕,吵着闹着要退婚,但在出阁前的一夜,居然安安静静地吟诗作对了起来,十分反常,十分诡异,我和老爷偷偷地说了,老爷却十分高兴小姐的改变,以为她想通了。
现在,她却消失得一干二净,只留下这么一纸书信,而且是写给那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赵郎”的。
赵郎是谁?我是小姐的心腹,可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啊。
我带着哭腔委屈道:“姑爷……奴婢真的不知道小姐去哪里了呀……她什么时候走的,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真的不是她啊……是她栽赃陷害在奴婢身上的啊……”
杨沉哪里会听,只是一个劲地在那里冷笑,换做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是不能接受的吧。小姐啊小姐,你可把我害惨了,要逃婚就逃婚嘛,为什么偏偏要扯上我,是想让我殿后吗?殿后就殿后嘛,没必要开这样的玩笑吧……我只能弱弱地戳了戳杨沉,杨沉还在气头上,躲了躲,我解释道:“姑爷,奴婢真的不是小姐,小姐已经跑了,这一颗夜明珠是小姐放在奴婢这边的,你看奴婢的手,怎么像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呢。”张了张手掌,说什么都和“细皮嫩肉”搭不上边啊。
杨沉低头盯了有一会儿。
“姑爷,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黄府问问我们家老爷啊,这里的人不认识黄贞,黄府的人可都认识的啊……”其实,小姐的小心思还是容易拆穿的,在杨家以外,认识她黄贞的人的可遍地都是啊。
杨沉依旧在冷笑。冷笑,有什么好冷笑的嘛。我哭笑不得。
“姑爷,奴婢真的不是……”
“嘭——”
正欲继续解释,房门被撞开了,地上滚进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门口踉踉跄跄着一大堆的人,都尴尬地笑着。“呵呵……”那个小女娃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袖,摸摸头笑道,“大哥大嫂,继续继续哇。”顿时后面一阵的哄笑。我猜想这些人大抵都是来闹新房的,依傍在门扉上偷听,而门又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才有了如此的场景。也不知道,他们听到了些什么。如果黄家大小姐逃婚的丑事被宣扬出去,恐怕老爷的老脸不知道往哪里搁才好啊。
杨沉大手一挥,我以为他要逐客了,谁知,他却道:“都进来吧。”
什么?天下竟然有新郎官在新婚之夜慷慨大方地手一挥说“都进来吧”的,我半启朱唇,说不出话来,幸好脑子还算灵活,一下子就把信封塞到了自己宽大的袖子里。
众人嬉笑着都涌进房来了——得到了主人的允可,他们怎么不会更为放肆?一个一个,都看上去像是吃饱了喝足了逛窑子找乐子的样子。想到这里,我不禁吐了吐舌头。
“咦?表嫂怎么没有穿喜服?”
“咳咳,表少爷,看您问的,肯定是大少爷脱的呗。”
“哈哈哈哈……”
我的脸颊垂落下了三条的黑线,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有那个新郎脱了新娘的喜服还给她换上便衣的?是吃饱了撑的吗?
其中一个小女娃儿一蹦一跳地走上前,拉住了我的手,笑嘻嘻道:“大嫂,我是大哥的妹妹,听说下人们还没来得及伺候大哥大嫂喝合欢酒,大嫂的爹爹急着把大嫂嫁过来,催得紧,也就筹备得匆忙,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好。大嫂,现在你们能给我表演交杯酒了吧?”
她后面的一个少年微微责备地撞了她一下,道:“雪儿,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大嫂刚刚过门,说话就没大没小的,也不怕人笑话。”大家都在附和着说她,“就是,就是啊”,到最后,竟然统一成了“那新娘子就给我们表演一个吧,表演一个吧……”
表演一个吧……一个吧……个吧……吧……
我愣了一下。
杨沉不知何时端来了两杯酒,一杯推向我,唇角的笑意却从未到达眼底,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娘子。”
一声“娘子”,一身的鸡皮疙瘩。真受不了。
我缓缓地接过了酒杯,心里矛盾着要不要喝,这可是小姐该喝的合卺酒啊……如果小姐知道了,会不会劈死我啊……不过她都逃婚了,想必也不会在乎和她拜天地的人在和谁喝交杯酒了……
唉,喝,不喝,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