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的亲信进来向罗烨行礼问安,接着将三皇子出事的经过简短地说了一遍:“禀殿下,三殿下今日午后出府,去了赌坊,穿的是常服,身边也照例只带了夏辕夏辙两人。三殿下到赌坊后直接上了二楼,小人身边银钱不足,只能在楼下等待,小半个时辰后,楼上吵了起来,还有东西倒地声,不久三殿下跑下了楼,赌坊的人追在后面。”
罗烨诧异道:“夏辕夏辙呢?他们不是始终跟着三弟的吗?”
“回殿下,夏辕夏辙护着三殿下一块儿跑。小人急忙跟着他们后面。三殿下还没出赌坊就叫夏辕先去赶车,马车慢慢驶动起来的时候,三殿下跑出了赌坊,准备跳上车,却不小心摔了下来,当时就昏了过去。”
“只是摔了一跤,怎会昏过去的?”
“小人当时跟在后面,被赌坊的打手挡住了没能看得清楚,小人估计是摔下来时敲到了头,小人在马车旁的地上发现了一块带血的大石头。”
潘贤皱眉思忖道:“夏辕赶车,那还有夏辙呢?以他的身手,怎能让三殿下摔下马车来,还摔得这么惨?”
“回潘大人,三殿下当时被楼下的打手拦住,夏辙为了让他脱身,正和那几名打手打着,也就一转眼的功夫,三殿下就从马车上摔下来了。”
罗烨与潘贤面面相觑,形势变化简直让人反应不及,刚才还在说要去打探罗湛真正的用意,是借赌博的丑闻退出帝位的争夺,还是谋划什么阴谋,就听闻罗湛摔下马车,还摔得昏过去了,看样子伤势不轻。
罗湛这又是搞什么鬼?
潘贤对那名亲信道:“赶紧去打探清楚,三殿下的伤势如何?”
自午后罗湛被抬回府中,于懿就从胜雪苑赶过来,她对舒兰道:“禀皇子妃,民女向家父学过些医术,此时三殿下伤势危急,早一刻救治就……。”
舒兰也知她的父亲便是易牙子,急忙打断她的话道:“还请易姑娘赶紧为殿下救治。”
于懿点点头:“民女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家父的医术不可外传,还请皇子妃命房中诸人退下。”
舒兰将侍婢与仆役全都屏退,于懿又道:“民女还请皇子妃亦暂离屋中。”此言一出,舒兰显得犹豫起来。于懿便道:“可请两位夏大哥留在屋内。”孟蜻去赌坊以及伪装受伤之事,夏辕夏辙参与其中,不用瞒着他们。
舒兰虽然对易瑶不能完全放心,但夏辕夏辙对罗湛忠诚无匹,前段日子罗湛连她都回避,却还是随身带着夏氏兄弟,只要有他们留在房中,舒兰就能放心,她答应下来,退出屋内。
于懿关上房门,回到床前,孟蜻对她快速眨了一下眼,于懿瞪他一眼,用唇语道:“还有人在屋里,老实一点。”
孟蜻看向站在于懿身后的夏辕夏辙,这才老实下来。
于懿微笑着无声说道:“乖。”这个字不用终端翻译,孟蜻光看口型就知道她说得是哪个字。于懿背着夏辕夏辙可以用口型说话,他却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做出回应,只能扯扯嘴角,保持沉默。于懿也敛了笑容,开始快速替他做起了伪装,首先替他包扎头上的“伤势”。
当于懿做完一切伪装,打开房门时,舒兰满怀着希望看向她。她面带悲哀,缓慢地摇了摇头。舒兰这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只不过仍然还抱着希望。
不久太医赶到,于懿告诉他自己也是医者,先替三殿下包扎过了。太医虽对她先于自己救治过三殿下有些不满,但见皇子妃也没说什么,他便先观伤者脸上气色、呼吸,同时询问其伤势情况,再为其诊脉。
于懿在孟蜻腕上贴了一片与肤色一致,触感也与人体肌肤一致的硅胶。太医诊脉时,他又给自己腿上注射了微剂量的兴奋剂。
太医搭脉时只觉三殿下脉搏极其微弱无力,且时慢时快,显得极为紊乱,再加上伤势是头部重伤,这于中医来说本就是弱项,更何况伤者昏迷不醒,连水都喝不进去,汤药更是喝不进去了。
太医从屋内出来时,便对舒兰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舒兰顿时瘫软在了地上。
太医离开后,于懿回到胜雪苑,去除眼角的胶水,将露在外面的肌肤涂上略暗的粉底,让肤色显得微黑,之后再换上侍婢服饰回到颐和居。之所以换成这番装束,她对舒兰的解释是二皇子罗烨一定会来探病,她与二皇子决裂后不便再与他直接见面,但她又为三皇子的伤势忧心,就以本来面貌换装成舒兰身边的侍婢留在颐和居。
舒兰对此毫不起疑,事实上她得知罗湛已经无法再救治之后就乱了心神,根本无心去多想。
到了傍晚时分,三皇子罗湛意外摔下马车,身受重伤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罗烨也如预期般地来到罗湛府探望他的伤情。
得到仆役通传三殿下来了,舒兰起身相迎,于懿留在屋里给孟蜻打了一针镇定剂,让他深度昏睡过去。她刚收起手中捏着的皮下注射器,罗烨便从门外大步跨入。于懿与房中其他侍婢一起低头弯身行礼。
罗烨根本没有在意房中的侍婢,只盯着床上的人。他靠近床榻后弯腰俯近细看,只见罗湛头上裹着细棉布,虽然裹得极厚,还是隐隐有鲜血从头侧的棉布内向外渗出。罗湛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不管罗烨如何呼唤都毫无反应。
罗烨心中总是不信罗湛真的是受了重伤,他借着身子掩护,偷偷在罗湛腋下与腰间挠动,见他毫无反应,这才有些相信他是真的受伤。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