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牢门。大牢里并不安静,附近牢房里有些病得糊涂或是受刑后身上带伤之人不停低吟,这推门关门声倒也不显突兀。
进入牢房后,孟蜻靠着墙边放下彭老七,再接过于懿背上的孙由,将这两只本就被扎得极紧的“大蚕蛹”并排靠好,然后他把地上的褥垫拉起,一半遮在“大蚕蛹”上,自己拉着于懿躺在另一半褥垫上,再用薄被将自己与于懿连头蒙住。
薄被除了破烂外还又窄又短,为了能完全遮挡住,孟蜻与于懿不得不抱紧对方。于懿埋头于他肩膀位置,感受着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热气息,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但说来也怪,她心中却有着一份奇异的安定感受。
两名狱卒悠哉地从牢房外走过,压根没注意到这间本该是空的牢房里如今却多了犯人出来。刑部大牢时有犯人进出,他们虽日夜巡逻,却没可能把哪几间牢房是空的,哪几间又关着几名犯人记得清清楚楚。
听见狱卒的脚步声远去,于懿动了一动,孟蜻把她松开了一些,在她耳边低声道:“再等一小会儿,等他们走远。”
他口中热气喷在她耳朵上,让她觉得痒痒的,于懿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孟蜻把她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鼻间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夜间潜入刑部,她自然没有用过什么带香味的东西,但发间总有些淡淡的气息,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却让他心中也有些异样,就顺势在她耳垂上亲了一下,唇上感觉她的耳垂冰凉,便用嘴唇夹住了那枚小小的耳垂,轻轻抿动。
于懿只觉耳垂上火热的温度传来,羞得脸上也发烫起来,急忙把他推开,掀开被子爬了起来,侧过身子不瞧他,用手把弄乱的头发理整齐,随后背起孙由那个被子卷就往外走,这整个过程视线都避着孟蜻不敢去看他。
谁知她出门时太急,把孙由的头撞在门旁的柱子上,好在隔着被子,只听到一记沉闷的声音,没有传远。
孟蜻笑吟吟地扛起彭老七那个被子卷,钻出牢门,快步跟上于懿。
于懿走了一会儿,脸上的红晕才渐渐消散。
他们到了值房门外,还未到换班的时辰,孟蜻给还在昏睡的两名狱卒各打了一剂促醒剂,然后两人迅速离开刑部。
一名狱卒先醒来,他一时还有些茫然,拍了拍自己昏昏沉沉的头望向对面,见同僚趴着睡得正香,便用力推了他一把。对面的狱卒本来也有些醒来了,被他这一推,吃了一惊后猛然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只有两人,便问道:“什么时候了?”
第一个醒来的狱卒瞧了瞧漏壶,有心敲他一顿酒喝,便装着自己从未睡着过的样子道:“都快丑时了,你小子可睡得真香啊!兄弟我可是苦苦撑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另外一班兄弟要回来了才叫醒你的。”
第二个醒来的狱卒只怕他告诉司狱,便邀他一会儿轮值结束后去喝酒。两人心中各有小九九,谁都没想到刚才之事有什么异样。
于懿与孟蜻离开刑部大牢后,避开巡逻兵士,把彭老七与孙由带到一僻静无人处。孟蜻把肩头的被子卷丢到地上,活动了一下肩膀道:“任你处置他们了。”
于懿也把裹着孙由的被子卷丢到地上,问道:“有什么办法让这两人以后不会再去欺辱女犯?”打他们一顿虽然解气,但他们伤好之后还会继续作恶,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孟蜻想了想道:“阉了他们?”
于懿闻言脸一红,转开了目光,不好意思接口讨论这个话题。
孟蜻嘀咕道:“这好像有点过了。”而且即使阉了这两个家伙,也不见得就能阻止他们继续调戏或是虐待女犯,说不定还会更加变态。
于懿道:“让他们不能再做狱卒也行。”
孟蜻寻思了一会儿后道:“有办法了。”他点开终端,买了个纹身器,纹身器巴掌大小,上面有个屏幕,可以选择纹身的图样。孟蜻选了“天怒罰之”四个字,为求逼真还特意选用了古篆体,青黑色。选定图案之后,把纹身器放在孙由的额头上,数分钟之后移开,纹身已经完成。对彭老七同样处置。
狱卒虽然末流无品,仍然算是吃皇粮的小吏,对五官长相有一定的要求,虽不要求相貌堂堂,至少不能长得太丑陋。而额上刺字的人乍一看比犯人还像犯人,那就无论如何不能再做小吏了。
刺字完毕,孟蜻收好工具,开始扒彭老七的衣服。
于懿忍不住笑了一声,转身不去看他们。她耳中听见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等了一会儿,听见孟蜻在身后道:“好了,我们走吧。”她便头也不回地向着巷子后面直走。
走出数步后孟蜻追上来走在她身边,她回头看了看孟蜻夹在胳膊下面的一团衣物,瞧见有条亵裤的裤腿荡在外面。
孟蜻见她看过来,便笑道:“本来想给他们留一条裤衩的,不过再一想,大冬天的睡在地上,这么薄的裤子,有没有其实都一样,就不留了吧!”既挨冻又出丑,够这两个流氓受的。
于懿噗嗤笑了一声,觉得不太好意思便转开了头。
这会儿才四点刚过,街上几乎无人经过,孟蜻把彭老七和孙由除了狱卒号衣之外的衣物扔在街角,号衣则找个无人处烧了。这些衣物到了早晨自会有乞丐拾去,号衣若是留下,他们就不敢捡去自己穿,而是会有人拿着去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