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这一场火直到后半夜才灭,陈高与白姨娘皆被发现烧死在小楼中。陈夫人悲痛欲绝,因听到陈高死前所说之事,严命府中下人不许声张此事,以免影响陈高几个儿子的仕途前程。
朝廷大员突然意外死亡,京都府例行是要来查看的。关越一早得知陈尚书烧死之事,便赶去了陈府,他首先去了火场,在小楼废墟中发现了一把打开的烧焦挂锁与铁链,不由疑惑,问过下人后才知,陈府的白姨娘发了疯,之前都被锁在小楼中。
但奇怪的是陈尚书怎会烧死在锁着自己发疯小妾的小楼内呢?关越直觉此事不简单,愈加仔细地察看现场。火是从楼下起的,白姨娘死在楼上,脖子上缠着烧断残余的布带,状似自缢而死。
仵作验尸后发现白姨娘的鼻孔深处与喉道都无烟黑痕迹,当是在着火前就死了。但陈高鼻孔咽喉却有黑色烟尘,是在火中活活烧死的。
关越细细推敲事情始末,陈府中人都说小楼内当时只有两人,其中之一是发疯的白秀,陈高去小楼应是为了去见她,门锁就此打开。起火之前白秀已死,当时陈高也在,白秀是否自缢犹有存疑,起火后陈高仍然活着,不知为何却不从小楼内逃出?莫非他当时已经昏迷不醒?但若是起火时陈高已经昏迷不醒,这火又是谁引发的?总不见得是已经死去的白秀放的火。那么就是有人纵火后逃离了小楼?
因这场火灾疑点重重,京都府提陈府中诸人严加审问,居然问出当晚火起时陈高还活着,非但活着,还高声叫着不许仆役救火,说是自己因为陷害忠良,被冤魂缠身而萌生死志,这火其实是他自己放的,因他想与白秀死在一起。分别审问了几人,说法都一致。再审陈高家人,陈夫人死死咬着不松口,却有几名妾侍招供,说法也与仆役一致。
关越再去刑部,在陈高署事之处细细翻查,在书架上找到了他留下的自白书,竟是关于一年前忠毅侯逆谋一案的真相,这才知道白姨娘本是忠毅侯小妾,陈高因嫉成恨,陷害于彬义逆反,竟只是为了一名女子。
到了此时,本次陈府火灾案再无疑点,一切都说得通了。刑部开始重审忠毅侯逆谋一案。
关越却有些奇怪,为何这么巧,又是和于家有关?
这一日午后,于懿见过冬的被服准备的差不多了,便准备去庄上佃农家中看看,了解他们每一户的耕种与收获情况,并准备再找几个机灵能干的妇人,长留在院里做些粗活。
她坐着的马车刚驶出不久,就听见一阵疾驰的马蹄声隐约传来。她掀帘向声音来处看去,远远一道黄烟直向这里而来,滚滚黄烟的前面是匹玉面青花骢,它背上自然还是那道烦人的暗红色身影。
于懿让傅诚停下车,等着他们过来。这匹青花骢果然还是调皮地故技重施,一直奔驰不减其速,直到马车近前才突然停下,倒将拉车的两匹马惊得跳起来,不安地嘶鸣着。
于懿心中暗道,这关越看着沉稳严谨,却不对这匹马严加约束,大约是真的爱极了这马儿。
关越在马上一点头:“于大小姐可是有事出门?”
于懿心知他此来定然和陈高案有关,便向他欠身行礼,“妾身并无重要之事,关捕头若有事便请直说。”
关越催马向主院方向而行:“关某今日来除了有事告知于大小姐外,还有雷府之事相询令妹,不如边走边说吧。”
于懿暗恨此人为何如此固执,念念不忘非要亲自询问于馨雷府之事,但关越已经自说自话地向主院而行,她也只能让傅诚将马车调头回去。
关越放慢马速,和马车保持一致,一面道:“不知于大小姐是否认识一名为白秀的女子,又是否知晓她现在何处。”
于懿道:“白秀?忠毅侯府本有一个白姨娘,闺名白秀。自从离开刑部大狱之后,妾身只在陈大人府中见过她一次。”
关越又道:“陈尚书府发生火灾,陈尚书与他府中一名妾侍被烧死之事,于大小姐可知晓?”
于懿惊讶道:“陈大人竟被烧死了?妾身身处乡野,少去城中,直到今日关捕头说了才知道此事……莫非那名妾侍就是白秀?”
“正是。”关越道,“据京都府调查,陈尚书是自己点的火,他不但命人不许救火,还在火中大声道出,原忠毅侯的逆谋案子其实是他暗中构陷的。”
于懿不敢置信地看着关越:“关捕头,陈大人本是先父好友,先父对其信任无加,亦与他无利害冲突,他倒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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