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的状况下,她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含泪的双眸水莹莹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丰润的红唇微微颤抖着的模样还是非常动人。
他本来极为喜爱她,为了得到她甚至做下了陷害好友之举,如今想来倒是后怕起来,不知当时为何会疯狂如斯,只可惜如今她疯了,一个疯了的女人如何守住秘密?一个疯了的女人又如何让人再爱得起来?
他穷尽一生努力,方才做到如今的刑部尚书,任何人,只要威胁到了他自身的安全,就绝不能留下。
动了杀机的陈高不知为何却突然有了种异样的冲动,小腹深处有欲望躁动起来,许久没有和她欢好过了,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与裤子。
白秀看懂了陈高眼中的欲望,却没看出他心中的杀机。她心里燃起了希望,只要陈高还喜欢她,她就有机会重新获得他的宠爱,离开这幢小楼。她见陈高站在床前不动,便心领神会地跪到他身前,用那张樱红小口服侍起他来。
白秀一心讨好陈高,用尽了手段让他飘飘欲仙,直到他在她口中一泄如注。她拼命咽下口中浊液,抬头娇羞地看向陈高,喉间却突然被死死绞紧。她一时不明白是怎么了,即便是张大了口也无法吸进一点点气,就用手拼命地抓着喉咙,摸到了喉间那根布带,再见陈高狰狞的神情,忽然就明白了。
只是此时她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吸进一口气。她死死地瞪着陈高,咽了一半的白浊液体从嘴角边流出,眼神渐渐涣散。
陈高喘着粗气,将白秀脖颈上的腰带松开,她就向后直直倒去。陈高穿好裤子,站在原地看了白秀的尸首一会儿,蹲下将她口边的白浊擦去,再将床幔扯下一幅,撕成长条接起来,从梁上绕过。
大约两刻钟后,满头大汗的陈高抬头看了看吊在梁上的白秀,用袖管擦了擦额头汗珠,颇为得意地踱步下楼,却猛地瞧见楼下站着一个人。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忘了自己身后就是楼梯,这一退,足跟绊在梯阶之上,身子便向后倒坐在了梯阶之上。
刚刚入夜,黑魆魆的小楼里没有点灯,陈高看不清这人的样貌,只觉他身量并不壮实,但这是在自己府中,又是刚杀了人,楼下无声无息地出现这样一个人,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是谁?!”
“你忘了当年故人了吗?”于懿蒙着面,换上了父亲以前最常穿的男装,踩着足底加高的鞋子,用记忆中父亲的声调语气说话。
陈高听出这耳熟的声音,再看他身形,心下惊惧万分,难道白秀说见了鬼是真的,而不是疯了?他心中还有些不愿相信,颤声斥道:“哪里来的贼人,你别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于懿缓步走至陈高身前,陈高转身就向楼上连滚带爬。于懿追上他,一把揪住他的发髻将他拽下楼来。陈高身子在楼梯上磕碰撞击,头皮又被扯得生疼,不由大声呼救:“救命啊!来……。”
于懿翻腕间手中寒光闪动,一把匕首点着陈高双目之间的位置,冷声道:“想要命吗?”
陈高瞬时不敢再大声呼叫,“嗯嗯”连声,小幅度地点着头,匕首尖离他双目间不到两分距离,他可不敢动作太大。
于懿再把他拖到楼下一张桌前,冷声命令道:“点灯,不要转身。”
陈高此时已经确定此人不是鬼魂,心中稍定,唯一想不通的是为何他的声音会这么像于彬义,但对方手中握着匕首,自己性命悬于一线,不敢不听他的命令。颤着手点上一盏小灯,陈高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笔墨纸砚。
“坐下磨墨。”
陈高一面磨墨,一面小心问道:“这位英雄,若想要发财……。”
于懿轻挥匕首,在陈高脸上划了一道血痕,“做我要你做的事。”
陈高不敢再多说,只专心磨墨,又听身后的人说道:“写下你是如何构陷忠毅侯逆谋的。”
陈高一怔,暗中揣测此人难道真的是于家之人?但于家男丁皆亡,此人又会是谁?或许是于家女眷雇来的江湖中人?如今逼他写下这些,自然是为了替于彬义翻案,如流传出去,也会害得自己身败名裂,但若是不照他说的写,恐怕立时就会命丧当场了。
陈高当即想定,写得时候只要改变笔迹,再把其中一些重要关键写错,万一于家要拿这张东西作为证据,他便可称这是伪造的。
谁知他刚写了头一个字,他的脸上就又添一道血痕,身后那人冷声道:“这不是你平时惯写的瘦金体,别想弄鬼。刑部办案的规矩我也清楚,若是有半分作伪,那你就不用再写了,直接去见阎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