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们都疲惫地回屋去睡了。于懿回到自己屋里,打开个人终端,瞧见了孟蜻留下的讯息:监视监听器搞定。
第二天一早于懿入城,先让傅诚将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给了他十几枚铜板让他去喝茶吃饭,等到入夜后再来接她回山庄。接着于懿走入客栈,订了间上房,进房去换了身衣裙。
从客栈出来走过两条街就是教坊后墙所在了。经过了一夜笙歌,教坊里面的人都还睡着,于懿径直上楼,老法子用切割器割开门闩,进了王妈妈的房里。
王妈妈还睡得正酣,被于懿拍醒后正要发怒,一睁眼瞧见了于懿,真是欲哭无泪,怎么又是这个冤家?她硬生生地把骂人的词吞了回去,信誓旦旦道:“懿姑娘,奴家可绝对没有报官哪!”
于懿弯起嘴唇微笑道:“妾身知道。”接着她状似无意地问道:“王妈妈,昨晚教坊里是不是有两位大人喝多了争执起来,在这儿的二楼打架啊?”
王妈妈吃惊地回道:“是,懿姑娘也知道此事?”难不成她昨夜也在教坊内?
“妾身还知道,那两位打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一刻,老七来楼上喊你时被你骂了。为把那两位劝和,你免了他们昨夜的酒钱,回到这个房间里时已经是子时三刻,你喝了两杯水,把前一日的帐看完,到了丑时过半才睡下的。”
王妈妈这下不仅是吃惊还害怕起来了。这懿姑娘怎么对自己的一举一动这样清楚?这已经不是混进教坊内就能得知的事情,她简直就是在自己身上按了一对眼睛啊!
于懿见她的惊惧眼神,便知目的已经达到,“妾身今日来,是想要请王妈妈帮一个忙的。”
王妈妈急忙道:“懿姑娘尽管说!”虽然懿姑娘口上说得客气是请自己帮忙,可她大清早地出现在自己房里,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自己不帮忙能行吗?
“这几天京都府的关大捕头可能会来此问话,若是他问及妾身的事,你需告诉他,是一位家做丝绸生意的孟公子来替妾身赎身的,花了二百两纹银。若是问起孟公子相貌模样,就说他二十五六岁年纪,身高七尺,长相么……还算顺眼,衣着华贵,腰间挂着一大块紫翡玉牌……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王妈妈连连点头。
“真的记住了?”
“真的记住了!”
“把妾身刚才所言再说上一遍。”
离开了教坊,于懿步行来到陈府后的小巷,看了看四周无人,迅速翻墙进去。
她来到锁着白秀的小楼外。小楼远离其他宅院,陈高怕白秀“发疯”时的呓语与哭叫被府中其他人听见,才将她关在这里,基于同样的缘由,小楼也无人看守,只有一把大大的挂锁锁住了门口。为防白秀逃出来,底层的窗户都被钉上了,无论从外还是内都无法打开,每日只有早晚两次送水送饭。
这倒是方便了于懿的行动,她轻易打开挂锁,进入小楼。
小楼里静悄悄的,白秀在楼上,不知在做什么。
于懿在底楼内寻找隐蔽处,装上监控探头与微型扩音器,分布于几个方向上,这样一来,等会儿她说话的声音就会听不清方向来源,也可以制造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飘忽效果。
一切布置完毕后,于懿从门口出去,重新锁好了挂锁。
她戴上了变声器说话,通过个人终端上一小段程序转换频率之后,成为了陈高的声音:“秀。”
白秀本来呆滞地靠坐在床上,周围发生了什么她都不在意,一听到楼下传来陈高的声音,顿时满脸惊喜地跳下床,一面奔下楼梯,一面慌乱地说道:“老爷,妾身再也不胡说了,妾身到了这里之后再也没见过鬼了,妾身不会再……。”
但她刚奔到楼下就急忙停下了,话也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楼下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白秀等了一会儿,听见门口方向传来陈高的声音:“秀。”她放松下来,脸带笑容地奔向门口,抓住门闩拉了一拉,发现门还是紧紧锁着的,但总算陈高肯来看她了。她哀求道:“老爷,你放妾身出去吧。”
但陈高却没有应答。白秀从门缝看出去,却也看不到什么人。
“白秀!”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且变了声调,带着刻骨的仇恨。
白秀猛然转身,惊恐地寻找声音来处:“谁?是谁?!”
“我啊……你听不出来吗?”声音又换了个方位,似乎在白秀的头顶。
“于……?侯爷,侯爷饶过妾身吧,妾身什么都没做过啊,全是陈高那奸人做下的坏事啊!”
白秀彻底崩溃了,在“于彬义”的逼问下,边哭边把她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