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块碎银子给妇人以示酬谢,又请她代自己向陈大人表示谢意,说是改日自己一定会亲自上门感谢陈大人的。
妇人离去后,于懿在原来住的客房隔壁又多订了一个房间,带着于馨于悦上楼,安置她们沐浴用饭。她自己则出门去找母亲于宋氏,若是顺利的话,今天晚上一家人就可团聚了。
于宋氏所在的人家,巧合地也姓宋。宋姓商人倒是真的不太舍得于宋氏,因为她将几个女孩教得非常好,除了书读了不少以外,谈吐举止亦比以往得体许多,但宋姓商人没有为难她们,问明她们还是住在京城后,提出想聘于宋氏为女夫子,希望她能继续教授几个女儿。
于懿不希望母亲过于辛苦,刚想要婉拒,没想到于宋氏先答应了下来,说定隔日来一次,每次半日。
离开这家人家后,于懿挽着母亲走在大街上,她劝道:“娘,女儿如今有些银两,可以让您和妹妹们安稳度日,您无需再奔波操劳去赚取这点钱,不如找个理由辞了吧。这几日先在客栈暂住,等找到空宅子买下来后就能搬进去住,妹妹们还需要您照顾呢。”
于宋氏闻言大为吃惊:“买个宅子?懿儿,你到底有多少银子?”
“好几百两。”于懿含糊地说道。
“几百两,怎会有这么多?”
“是啊,都是客人打赏的。”
于宋氏有些怀疑地问道:“你在教坊大半年就赚了这么多?哪有人出这么多钱只为听你弹琴唱曲儿的?”她正色问道:“懿儿,你这钱真的是自己赚来的?”
于懿见母亲怀疑这钱来路不正,急忙解释道:“真的,女儿对天发誓,这些银子都是女儿赚来的,来得正大光明,绝无一点点歪门邪道。”
从本心来讲,于懿并不想隐瞒母亲自己现在做的事,但波士交待过,绝不能向任何人泄露她能够穿越各种时空界的事,哪怕是至亲之人也不行,这是违反时空管理法的,一经发现,不仅会被追责,还有可能会入狱。
于宋氏知道于懿从小的性子,见她发誓倒是信了,但想起她这些银子都是教坊里卖艺挣来的,虽然她说未曾陪客人过夜,终是要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哄得客人开心了才有赏银的。于宋氏不由得心酸起来,含着泪道:“懿儿,你这些银子得来也不易,别全花了,多存下点,要是碰到个待你好的,这些银子就做你的嫁妆,去了婆家也有底气。”
于懿脸一红,嗔道:“娘,好好的说什么嫁人啊?”
于宋氏道:“你今年十七岁,已经不能再拖了,要不是家里出了事……哎……。”
于懿心中想的却是,自己进过教坊,虽然现在赎了身,又有谁会信自己清白仍在,哪个男子会肯娶她?她从进入教坊的那天起,其实就再没想过嫁人这件事。何况她穿越过去的那些时空界,看到了不少夫妻间互相的背叛与不信任,实在是让她对婚姻对男人产生不了任何的美好期待。
但为怕母亲难过,于懿没有将心底想法说出口,只笑道:“如今女儿一心想得是和娘还有妹妹们住在一起,一要孝敬您,二要照顾妹妹,所以女儿不嫁,要么就给您招个女婿来。”
于宋氏摇头淡笑道:“说什么胡话,于家现在还能招女婿么?”她其实亦知于懿真正顾虑是什么,走了几步后突然想起一事,“懿儿,那位富商可知道你已经为自己赎身?”
“恩?”于懿被于宋氏这句问的一愣,哪位富商?
“你昨日不是说,有位富商常来听你弹琴唱曲儿,每次都给许多银钱。”于宋氏嗔怪地看了眼于懿。
于懿这才记起,昨日她在解释自己银子来源时,顺口说了个富商,急忙摇摇头,“女儿不曾告诉过他,他应该不知。”还是和那位莫须有的“富商”断了来往的好。
于宋氏有些惋惜,又道:“他若是去教坊找你就知道了,可惜了……。”
于懿嗔道:“可惜什么!”
“他模样人品如何?是经营什么生意的?”
于懿见于宋氏竟打听起“富商”来,不禁大为头疼,被问到经营什么生意时,也不知怎么就突然想到了波士,但她从未见过波士模样,又要如何凭空编造出他的相貌来?她想让于宋氏死心,以后别再打听“那位富商”的事了,就道:“他已有家室了。”
谁知于宋氏却道:“你虽然洁身自好,毕竟在教坊呆过,要嫁个家境适中又待你好的人为妻并不容易,若是那位商人真的能疼惜你,就算做个妾室也好。”
于懿赶紧道:“那位富商年纪很大了,他真的只是来听女儿弹琴的。”
于宋氏叹了口气,终于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