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有四个孩子。那独眼孩子脸上的铁笼头不是用锁锁起,而是焊死的,于懿无法去除,只能先救出他们再设法去除。
有一个孩子伤得特别重,连站都站不起来,于懿从暗室里找到块薄毯,将他小心地裹住,横抱起来。她只觉他身子纤瘦,抱在怀里软绵绵又轻飘飘的,好像没有重量一般。鼻间闻到他身上的酸腐味,让她心里一阵难过。
还有两个孩子能自己行走,于懿叫他们跟紧自己。那个独眼的孩子个子最高,走路一瘸一拐,但亦努力跟上她的步子。
于懿小心地将密室和书架都恢复到原状,探头瞧了瞧书房外,瞧见客厅都静悄悄的没有人,便抱起那个重伤的孩子先出了书房,示意另外那三个赶紧出来,返身锁好书房的门。
洋房的前门包括院门都有守卫,于懿带着他们从后门溜出,顺便从洗衣房找了几件衣服给他们穿上。他们沿着洋房的后墙走到侧面的院墙下,这里无人看守,于懿先攀上墙头,见外面是条小道,此时深夜,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她见那独眼孩子只双腿带伤,个子又最高大,便先扶着他攀墙,让他跨骑在墙头。接着将那个受重伤的孩子传给他,让他抱住。然后她背上另两个孩子中年龄稍大的女孩翻墙而过,再从独眼孩子手中接过那个受重伤的孩子让这个女孩抱着。
她双手伸向那个独眼的孩子,示意他下来,她会扶住他的。那独眼孩子摇了摇头,他还带着那个铁笼头,做起这个动作特别费劲。他指了指院墙另一边,要于懿先把最后一个孩子背出来自己才下来。
这一瞬于懿眼眶有些湿润,她点点头,背出了最后一个孩子,然后向跨在墙头上的独眼孩子伸出了双臂。
这个时间,也只有西洋医院还亮着灯了。值班护士瞧见于懿带进来的这几个满脸血污的孩子,不由惊呼一声,急忙从桌子后面跑了出来,再见于懿手中小心翼翼抱着的孩子,便指引着于懿往急诊室走。
值班的医生不是洋人,而是一位留过洋的华人医生,姓郑。郑医生替这些孩子检查过伤势后极为愤怒,他问于懿:“是谁如此残忍地伤了他们?我要报警!”
于懿皱着眉摇头:“郑医生,伤害他们的人在此地势力极深,报警恐怕根本没用,还会害了这几个孩子。请您好好医治他们,现在我身上只有这些钱,您先收着,过几天我会带足诊费来的。”
郑医生瞧于懿一身女佣装扮,猜她也没多少钱,再见她拿出来的一把铜钱,粗粗估计不会超过三十枚,便举起一手拒绝了:“姑娘不用担心诊费,我们医院有教会资助,这些孩子的医药费可以由教会出。”
于懿点点头:“郑医生,他们的伤能治愈吗?”
郑医生沉重地说道:“只有两个能彻底治愈,但脸上和身上都会留下伤疤。那个重伤的孩子感染极为严重,是否能活下去都难说。至于那个最大的,虽然伤都能好,但……。”
他抬头望了一眼坐在远处的独眼孩子,叹了一口气,极轻地摇了一下头,又看向于懿:“姑娘可知道他们家在何方,父母是谁?”
“郑医生可知道,附近有个叫作王村的地方?”
在路上于懿询问过这些孩子,他们叫什么,父母名姓,家在哪里。那个独眼孩子说他叫强子,在地下已经住了好多时间,只记得自己是七岁时就被拐来了,一直关到现在。父母的名姓不知道,只知道叫爹娘,至于家住何方他也说不清楚,只记得自己住的村子叫王村。
至于另外两个伤势较轻的孩子,一个年龄太小,说不清楚。还有个女孩说自己家乡遭了灾,父母都不在了,她跟着别人出来讨饭,有人对她说有好吃的她就跟着那人走,之后就被关在了地牢里,直到于懿来救出他们。
郑医生想了想道:“没什么印象,但总是条线索。”
于懿道:“我还要回去做工,能不能麻烦郑医生,帮忙打听一下王村在哪里,还有另外这三个孩子,也要暂时留在医院里,我不能带他们回去……。”
郑医生了解地点点头:“姑娘你先回去吧,要是方便的话就来看看他们,要是不方便就别勉强。如果找不到他们的父母,教会还资助了慈爱院,那里可以收留孤儿。”
于懿从医院出来,匆匆赶回去,洋房里静悄悄的,于懿原路从后门溜进去,回到了自己房内。她换下身上弄脏的衣物藏好,简单擦洗了一下身子后换上干净衣衫,刚刚躺回床上去一小会儿,就听见汽车从车道上驶近的声音。
开车门,关车门,静谧的夜里,这些声音虽然轻却清晰无比。于懿仍然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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