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完了膳,栗姬本想留赵俨再坐会,赵俨心念着姬无忧华的故事,哪里呆得住,只推说出去走走,便抬脚去了瑞芳殿。
栗姬听下人禀报了赵俨的去处,心中正是又怨又恨,那厢娇娇又打听出来烤鸭正是瑞芳殿那边出来的菜,更是气得差点咬碎银牙,一时气息不稳又犯了场病。
大宫女娇娇又是顺气又是喂参汤,一个瑞婉殿弄得人仰马翻,好不容易栗姬才缓过来,恹恹地靠在榻上,一颗颗掉眼泪。
娇娇温言劝慰:“美人莫要气坏了身子,皇上不是说过么,他留淑妃不过是有用罢了,心中最爱的还是您,皇后的位置一定是美人的,何苦为了一枚棋子怄气呢。”
半晌,栗姬拭干了泪珠,皇上嘴上说着是利用淑妃,但她心里知道皇上对淑妃有些上心,自来他宠爱别人也不会不顾她的感受,今日却舍了她,当她看不出皇上的心不在焉么!还将那贱蹄子的菜拿来给她吃,越想越恨,栗姬苍白的脸颊扭曲不已:“不管了,本宫不能容忍那个贱蹄子在皇上身边,上次你说她身边有人?”娇娇点头:“是的,似乎暗地里的人还不少,各殿里她都安排了人注意着。”栗姬看了她一眼,娇娇立马道:“美人放心,咱们殿里她也只够得到外殿,里边儿奴婢已经守好了,断断不会让她得了消息去。”
栗姬冷哼:“那上回还叫她察觉了。”
娇娇忙跪直了:“美人恕罪,上回是娇娇的不是,小瞧了她,娇娇断然不会再失手,请美人指示!”栗姬冷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娇娇松下身子,仍跪坐在软榻边,栗姬又道:“可知道那些暗桩都是谁的人?”娇娇迟疑了一会儿:“那些人都不弱,办事利落干净,淑妃的后台无非是姬侍郎,但她是从兰凌长公主府里进宫的,后面的人有长公主也说不定。”栗姬挑眉:“姬侍郎二品官可不敢往后宫里插人,必是兰凌了。”
娇娇点头替她盖上羊绒薄毯:“娘娘说的是。”栗姬又喝了一口参汤,“兰凌是想帮那贱蹄子上位?哼,向来傲娇狠毒又自私自利,断不会平白帮那贱蹄子……”
栗姬困倦地闭上眼,声线慵懒:“娇娇,去查查她们之间有何交易,三天后的春日宴,我要她死。”
娇娇忽然凝了脸色:“美人,皇上不是说留她有用,会不会坏了皇上的事?”栗姬斜睨了她一眼,娇娇马上俯身认罪:“奴婢偈越了,请美人恕罪。”
栗姬一声冷哼:“笨阿娇,谁说是本宫做的了?更何况,姬家的女儿可不止一个,丢了这枚棋子还有另一枚,就算是知道了,皇上岂会为了个贱蹄子与本宫生气?”
娇娇叹服:“美人说的极是。”
赵俨来到瑞芳殿,姬无忧华正用完午膳在小憩,宝娟等人正在一边做着绣活,见他进来,忙起身行礼,赵俨摆手示意她们轻声,宝娟了然地一点头,带着其他宫女识趣地退下了。
赵俨坐在榻边,眼前的景色好似一幅春色如兰的画卷,软榻上春睡的美人,娥眉轻锁樱唇微撅,白皙如瓷的姣好肌肤衬着精致美丽的五官,乌云长发绵密地散乱在樱红绣花锦被上,粉色衣襟松开,雪白的颈子暴露在赵俨眼前,隐隐可见青色的细小血管,赵俨眼神一暗,拉起锦被将美人盖得严严实实。
赵俨刚一动姬无忧华便醒了,睁开朦胧的睡眼,待看清面前容颜俊美的男子时,姬无忧华懒懒一笑,声调如午后的猫咪一般困倦沙哑:“皇上来啦。”
赵俨道:“爱妃倦了就多睡会儿,朕看着你。”
姬无忧华扑哧一笑,坐起身来:“岂敢在皇上面前酣睡,皇上今日是来听臣妾讲故事的么?”赵俨替她理衣襟:“朕是来看你的。”
“皇上就爱哄臣妾开心……”姬无忧华娇笑着,唤宝娟上了茶水,饮下一口清了清神,“臣妾也知道吊人胃口最不地道,皇上既然来了,臣妾倒不好再掖着不说了,宝娟,你去唤丫头们都进来吧。”
宝娟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赵俨疑惑着:“怎么了?”
姬无忧华但笑不语,宝娟答道:“回皇上,昨日娘娘讲的故事奴婢们爱听极了,娘娘便说等皇上来了奴婢们可以一起听着。”
赵俨一笑:“你对这些丫头们倒好。”姬无忧华娇嗔:“臣妾最是对皇上好了呀,这话让别人听了岂不埋怨臣妾?”赵俨大笑:“好好好,朕说错了还不行吗?”
两人说笑间,一众宫女丫头都入内来了,奉了茶水和各色点心,便都聚在一堆等姬无忧华开讲,姬无忧华柔丽的嗓音响起,一卷战国时期的宏大画卷便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
从天下割据七雄并起讲到嬴政即位合纵连横,从始皇开国讲到万里长城,其中还穿插了一些著名的战略和杀伤力大的武器描述,成功吸引了赵俨的全部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