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豪华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四匹雪白的骏马在前,车架四周围了紫色锦缎帘子,绣着大朵富贵牡丹,将车里的情景遮了个严严实实,圆形的车顶四角系着玉铃,行驶间留下一串清脆的铃音。
豪华马车停在一座偌大的府邸前,威武的双狮怒目而视,门扁上烫着五个鎏金大字:“兰凌公主府”
那驾车的车夫一身黑衣,竟是个颇为俊美的男子,车夫旁坐着一名着丫鬟服饰的少女,眉宇间隐隐透着高贵,全不像是奴仆。
那丫鬟下得车来,对府前的侍卫甲道,“姬家二小姐求见长公主殿下,还望侍卫大哥通传一声。”
侍卫甲一迟疑,原来这兰凌长公主是玄威帝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在玄威帝面前极为得势,是长安城权贵争相巴结的对象,每日里上门拜访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长公主厌倦,便下了命令不甚重要的人一律不见。
侍卫甲正要推脱,旁边的侍卫乙拉过他悄悄说,“你傻啊,对方车驾如此豪华,连下人亦是气度不凡的,何况车里是姬二小姐,那就是未来的华淑妃!还不快去通报!”
侍卫甲一听,犹如醍醐灌顶,于是不敢怠慢,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姑娘稍等,小的即刻去通禀殿下。”
侍卫层层通报,最终由大丫鬟入殿来请示兰凌长公主,兰凌长公主正在殿中欣赏歌舞,她是文皇太后的嫡出公主、玄威帝的亲姐姐,又嫁了威名赫赫的司马少将军,一时炙手可热无人能比,年前她刚生下长女良信翁主,驸马便战死沙场,悲痛孤苦之余在府中养了数名面首,终日与面首们饮酒作乐,玄威帝和文皇太后怜其少年守寡,不忍苛责,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兰凌长公主正倚在贵妃榻上品尝面首们剥好的橙子,听得大丫鬟的禀报愣了一会儿,这素未谋面的姬二小姐她从小便有听闻,据说是命定的皇后,她一声嗤笑,皇弟信这个,她倒认为是姬侍郎为攀龙附凤故意造势罢了。但这位二小姐此时登她的门,又是所为何事?
略一思索,兰凌懒懒开口,“传吧。”
不多时,大丫鬟已领了人在门口通报,冯袖留了丫鬟在门口,自己一人随之进殿来,便瞧见兰凌长公主斜倚在塌上,姿容美艳,身边几个容貌俊秀的年轻男子衣衫不整环绕在伺,心中顿时尖叫起来,女王啊女王!素闻兰凌长公主荒淫放肆,世人为之不齿,但她却觉得这种生活真是无比美好啊美好。
勉强收回心神,冯袖微微低头盈盈下拜,“臣女姬无忧华请长公主殿下福安。”
“免礼。”
兰凌长公主抬手,见冯袖眼中未露一丝异色,不由生了几分好感,遂打量着面前的人儿,只见她梳着贵气的单刀半翻髻,一大朵艳丽的芙蓉金饰点缀在正中,另斜插几只小钗在旁边,下边留了象征未婚女子的髻发用金丝绳松松系起,绳端坠了玉质小铃,行走间环佩叮当作响。绝美的脸上白皙如玉瓷,眉间用朱砂点了妖娆的花纹,朱唇嫣红,耳间坠了黄金穗子,一袭宝蓝金边的坦襟阔袖短襦,领间用银线绣了祥云,从肩头斜斜交织过来,露出雪白的脖颈和丰满的椒乳,水红色腰带缀着龙眼大的明珠,同色金边披帛绣满了繁复华丽的芙蓉花,迤逦坠地,隐隐露出一双金帛重台履,端的是贵气无匹。
果然是绝色美人!兰凌长公主心里惊叹,面上却虚笑着,“妹妹是陛下拟封的淑妃娘娘,按礼该本宫向妹妹行礼才对。”
“如今毕竟是拟封,未行册封之礼,再说殿下是帝姐,又是文皇太后嫡出的长公主,身份自是一般人比不得的,就是臣女入了宫,做妹妹的也需向姐姐行礼的。”
按礼制长公主应该给皇帝、皇后、母妃及四妃行礼,但兰凌长公主仗着身份向来骄横肆意,见了玄威帝的妃子从不行礼,自己待嫁之身怎能指望她会屈膝相向呢。
兰凌长公主听得这一席话,心里极为受用,直道这姬二小姐懂事,言语之间也和善亲近许多,便问道,“不知妹妹今日登门拜访,有何要事?”
冯袖见入了正题,眼睛微微四处一瞥,长公主会意,挥手遣退殿内人等,冯袖这才道,“想必殿下也知道,臣女的异母姐姐姬花曼丽被陛下拟封为丽贵妃,侍郎府虽小,却也是争宠不断,在家里还好,同父所出自是无偏颇,一旦入了宫,便全凭陛下宠爱过活,宠爱一失便此生无望,妹妹今日前来,还望姐姐助妹妹一臂之力。”
冯袖想起汉代馆陶大长公主、平阳公主以及唐代的太平、高阳等公主,汉唐两代的公主们都极为喜欢弄权,中越王朝也是如此。
长公主却兴致缺缺,宫中想靠自己的权势搏尊位的大有人在,那一位便是如此,但她无意于此,富贵荣华她已是用之不尽,地位尊贵也是皇帝之下无人能及,何必去趟后宫的浑水。
“妹妹此事可是为难姐姐了,后宫之争姐姐也是无法……”
若别人对你的提议不为所动,必定是筹码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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