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玹晚心中很清楚,皇家对于鱼家的势力志在必得。不过皇家显然并不清楚鱼家真正的实力,他们看中的,不过是鱼家“在水一方”所在的天岩山,看中了天岩山的战略地位,想要将鱼家从天岩山赶走罢了。
“玹儿很心烦呢。”鱼梦真坐在她的对面慢条斯理地嗑瓜子,一双修长雪白的玉腿跷起,满脸笑吟吟的。鱼玹晚点头,忽然墙壁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这一次,她自己站起来向着那墙壁冲了过去,搬开架子上的一枚石狮子雕像,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便自墙壁上露了出来,里面传出了低沉但清晰的男声:“姑娘,哥舒确已入狱,正在玄字号牢中。”
“玄字号?”鱼梦真嗑瓜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竟然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琴师关进玄字号?”
鱼玹晚回头看她,她拿过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这才缓缓地道:“天牢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守备等级,按关押犯人的凶险度,守备力量也依次递减。”她苦笑,“直接被关进天牢已经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想不到还被关进第二等的玄字号,皇帝究竟在忌惮什么?”
鱼玹晚立即回头又问:“虹影国的人什么时候到达冷古城?”
洞口里的男声继续小声禀报道:“若是顺利,最快今晚最迟明午便能抵达。”他又补充道,“但属下很清楚的是,前来为太上皇祝寿的神知侯小侯爷将在明日凌晨抵达,据属下打探,这位小侯爷似乎也意在向皇帝求婚。”
“然连蓝晋阳也来了,冷古城看来今日颇不平静。”鱼玹晚沉吟。鱼梦真奇道:“蓝晋阳?这又是什么人?”
鱼玹晚吩咐那黑洞里的人退下,将洞口还原后才返身回来坐下,对着鱼梦真淡淡地道:“你已久不在家,自然不知此人。可还记得昨晚我们见到的《兴州志》?紧邻兴州的就是神知侯的领地尤州,这蓝晋阳便是神知侯长子。听闻近两年神知侯似乎渐渐病倒,从两年前开始,尤州大小事务便都交到了那位年方加冠的小侯爷身上,家主正告我们:此人不容小觑。”
鱼梦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笑眯眯地看着鱼玹晚:“如此说来,这蓝晋阳倒是一个年少英杰,却不知玹儿为何要舍近求远,巴巴地北上来到麟州摊上了这么一个变态的王爷?”
变态?鱼玹晚一耸肩,这个词用来形容濮阳玦似乎还挺准确。但世上有许多事情原本就不可理喻,如今她已决心要在冷古城把这一系列的事情给调查清楚,而眼下她要做的,便是将哥舒陵保下来,救他脱离囹圄。
但更重要的是,“蓝晋阳此人并非善类。”鱼玹晚冷静地道。鱼梦真看着她异色的双瞳里流露出微微的鄙夷之色,心中对于蓝晋阳其人倒是多了一份期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让鱼玹晚这样毫不顾忌地露出鄙夷的神情?这蓝晋阳究竟是如何不“善”?
“玄字号牢房的守备情况如何?”鱼玹晚忽然道。鱼梦真一呆,站起身就去掐她的脸:“你不是疯了吧,要去劫天牢?姐姐我可不陪你玩!你的脑子难道是被你们家王爷给玩坏了么!”
自神知侯的封地尤州北上到达帝都,泷江是必须渡过之处。这条横穿大陆的大江,至今无人真正到达过它的源头,只能看着它东流入海,滚滚浪涛汹涌着向前涌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能在这样奔流不息的长河中留下一笔印记,能成为哪怕最闪亮的一朵浪花,也是人类所梦寐以求的。
蓝晋阳依在左舷出神地看了看泷江上的水流,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接着传来了侍从林绍恭敬的声音:“侯爷,请早些休息吧。”
“还要多久到达对岸?”蓝晋阳淡淡地问道,“到达冷古城,又需要多久?”
林绍依旧垂头恭敬地道:“回侯爷的话,两个时辰后便能到达对岸;待得上岸,还需两个时辰马车,方能到达冷古。”
蓝晋阳微微颔首,忽然嘴角一扬,转头看他:“林绍,你可曾听闻——近来这泷江上的水寇愈发猖獗了。”
“水寇?”林绍顿时被唬了一跳,不会这么巧让他们赶上吧?
清冷的月光从头顶倾泻而下,泷江之上一片波光粼粼。这样美丽的夜晚,若是不做出些什么事,实在浪费了这美好的月色。
蓝晋阳继续转头看那江面,忽然抬起手指在栏杆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他们来了。”
自家小侯爷从不会随意托大事实,既然他说水寇来了,则水寇必然已远不超过三丈。
林绍立即惊恐地四处扫视了一圈,忽然一声闷响,船身仿佛被什么撞击,整个甲板也随之猛地震颤,站立不稳的他瞬时栽倒了下去。
船上的守兵立即鼓噪起来,纷纷亮出兵刃护到蓝晋阳的身边。蓝晋阳面色如常,嘴角甚至似乎带上了一丝玩味,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正往他所站立的左舷依过来的黑色小船。
虽然他们尤州人并不擅长水战,但面对这样的场面,蓝晋阳也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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