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两个块头较大的太监立即过去一左一右将他摁住,一个小宫女不慌不忙地拿起一边桌子上的药瓶,好像吃糖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倒进了濮阳炘的嘴里,另外一个宫女立即拿起旁边的水杯给濮阳炘灌了进去。
药吃了下去,处于癫狂中的男人闭上了眼睛,嘴角一咧,又开始了呵呵的傻笑,口水也顺着嘴角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宫女一脸嫌恶地看着他,将他摁在了床上裹上被子,旁边的太监撇撇嘴:“好了好了,可算是安静了,咱们快走吧。”
另外一个太监熄了灯,四个人便走了出去,将门“砰”的一声带上。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听见从被子里传来隐隐的呜咽,还有濮阳炘口齿不清地喊着“沫沫”的声音。
“竟然……会这样。”鱼梦真发出了轻轻的喟叹。曾经的帝王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如果不是自己儿子的授意,怎么会连这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敢欺负他!
鱼玹晚沉默着,轻轻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走到了床边,伸手揭开了被褥。被褥下的中年男人眼睛闭得紧紧的,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也没有察觉到鱼玹晚的依近和存在。
鱼玹晚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心,温和的力量自指尖传出,濮阳炘的脸色渐渐变得柔和,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鱼玹晚收回手,“沫青。”他咕哝了一句,翻了个身便呼呼睡去。
将被褥在他身上盖好,鱼玹晚回过头,就看到鱼梦真眼睛里的悲悯和惋惜。“走吧,在宫里待的时间太长了。”鱼玹晚淡淡地道。
“怎么突然间转性了?”濮阳玦任由旁边的唐瀚帮他整理着衣襟和腰带,淡淡地从镜子里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女子。
鱼玹晚现在甚至都已经换上了那天进宫时的侍女服饰。“若是皇帝见不到,只怕会疑心。”她同样平静地回复着。
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濮阳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如果濮阳琛胆敢对他的女人做出什么,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但转念细想,凭这女人的本事,只怕还轮不到濮阳琛那种货色来“欺负”她。
一念及此,濮阳玦的唇边扬起一个邪魅的笑:“既然决定要去,就乖乖听话。”
“不过是去察看情况,别自作多情。”鱼玹晚冷冷地表示了拒绝。
永嘉公主府离皇宫较近,相比之下,英王府反而离皇宫还多出了两条街的距离。一上了马车,鱼玹晚继续闭目假寐,但只要一闭眼,她总会想到濮阳炘嘿嘿傻笑的脸。
“王爷。”她忽然开口。濮阳玦“嗯”了一声,莫非她要说她昨晚在宫中的见闻了么?
鱼玹晚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喟叹:“皇帝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难道——竟无人察觉么?”
濮阳玦嗤笑一声:“为王者,本就比常人更下得狠手,心思也更阴毒,若是能被寻常人知道,这皇帝之位早已由不得他了。”
“那你怎的知道就是他所为?”鱼玹晚淡淡地反问。
濮阳玦闭了嘴,一副拒绝回答的模样。他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丝毫不加以掩饰。
这是鱼玹晚第三次见到这位公主,即使穿着华丽的衣裳、有着美丽的妆容,她的脸上依然有着掩盖不住的憔悴。濮阳玦命简天越将礼物送上,便带着鱼玹晚朝席上走去。
能够受邀来到公主的寿宴上,在场的无不都是王公贵族。阔别京城四年之久,濮阳玦的出现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不少贵族身边的少女都一脸期待地看着濮阳玦,今天这公主的寿诞分明也是选择英王妃的大卖场。
濮阳玦只是面无表情地在其中穿梭,时不时回头看以免鱼玹晚掉队。“参见英王爷。”面前忽然出现一个挡路的人,濮阳玦眯眼,认出了这位是御史大夫贝笠。
贝笠笑吟吟地对着濮阳玦行礼,身边的贝铃沙在看到鱼玹晚的瞬间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身边的贝铃春迫不及待地对着濮阳玦行礼,俄而立即重新抬起头看向濮阳玦,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贝大夫安好。”濮阳玦只是淡淡地一欠身。毕竟他是皇室,与这贝家是君臣有别,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让濮阳琛认为他在朝中拉帮结派。
见身边女儿眼巴巴地看着,贝笠在肚子里叹了口气,只能拉下老脸,有些谄媚地道:“若是王爷不嫌弃,请与臣下先坐在一起,犬子极为仰慕王爷年少英明,正要学习王爷驰骋沙场的经验。”
濮阳玦“哦”了一声,看着站在一边有些心不在焉的贝铃沙:“贝少将所在的飞龙卫是为了保护陛下的安全,倒不用我这种在风沙里摸爬滚打的粗人技巧,贝少将去请教飞龙卫的前辈们倒是更为合适。”
“多谢王爷指点。”贝铃沙淡淡地应了一声,眼角却不动声色地偷偷看着鱼玹晚。他盘算着什么时候私下找这位“玹姑娘”好好聊聊,仔细问问她和鱼梦真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