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月脑中轰地一声大响,本来后面尚有几句话,忽然之间便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是定定地瞧着崔安,一时之间胸中热血沸腾,只觉得为了眼前的这女子,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崔安见杜晓月神情有异,不由面上一阵红晕,转头瞧向窗外,半晌,方幽幽地道:“这十多年来,我一直在想,我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谁?他们为何把我托付给崔家?他们后来有没有去找我?可是就算我把这些事情想过千遍万遍,只怕今生今世也找不到亲生爹娘了。”
杜晓月沉声道:“未必!”
崔安微微一惊,回过头来瞧着他,杜晓月想起自己方才失态之状,面上不觉一红,道:“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姑娘想必不知,家师的独子厉克雄和姑娘面貌酷似,我第一次瞧见姑娘除去易容之物的面容,简直是大吃一惊。”
崔安闻言心头大震,失声道:“难道是他?”见杜晓月目光中尽是不解之色,当下便将当年被诬为拜月教明月右使之事说了一遍。
杜晓月眉头紧锁,沉吟道:“五阴山与拜月教历来相互仇视,厉师弟身为师父独子,岂能与岳胜仙往来?又岂能与岳胜仙合谋陷害于你?此事于情于理均是大大不通,只怕拜月教为了骗过你大师兄,找了易容高手假扮你的相貌也未可知。”
崔安听他说得入情入理,亦觉当日在扬州城外大宅中之人多半不是厉克雄。杜晓月道:“你与厉师弟相貌相似,莫非师父师娘便是你的亲生爹娘?可这许多年来,我从没有听师父师娘提起过还有一个女儿”
他话未说完,崔安冷笑一声,打断道:“就算相貌相似,我与厉山主也没什么相干,厉山主一代高人,自己的亲生女儿好端端地干么寄养在别处?”
杜晓月知她对厉啸天素无好感,只得不再提起,但心里打定主意,日后见到师父师娘,定要将此事问个明白。当下便扯开话题,问起崔安逃下武当山后的经历,崔安拣重要处说了一遍。
杜晓月至此方知道了崔安这些年的坎坷经历,不觉亦是扼腕叹息。但见崔安言语之间仍有黯然之色,怕她再勾起伤心往事,笑道:“若是算起来,康熙皇帝还是我救的呢。”
崔安奇道:“什么?”随即“嗤”地一笑,道:“你莫非是想荣华富贵想疯了,这种事也要来冒认?”
杜晓月悠然道:“你在天津中了风雷二老的剧毒之后,若非是我杜某人假扮江湖郎中送来解药,你又怎能进宫救驾?康熙岂不是当时便会死在付掌门剑下了?”
崔安微微一笑,道:“我过后也猜到是你,不过你倒是好心有好报,当时你若是怀恨在心,见死不救,我固然是死在剧毒之下,可你在扬州庙中也是活不成啦!可见天下之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杜晓月忽然古古怪怪地一笑,道:“当日在扬州废庙,若非在下做出一副英雄气概,重伤之下还力抗拜月教,姑娘只怕也懒得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