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纷纷转头怒目而视。若非是碍于孟溪月的面子,恐怕早就动手惩罚她的无理了。
月九儿心思单纯,完全没有注意到目光不善的侍卫们。她是真的难以理解,为什么孟溪月会对拓跋苍如此专情。
没想到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这样尴尬的问题,孟溪月被心直口快的月九儿弄得哭笑不得。有心想要含混过去,又怕她纠缠不清再牵扯出其他更难以回答的问题。只得策马挪到了月九儿的身边,视线依旧锁定那喧嚣的战场低声道:“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只是天下虽大,我却只想留在他一人的身边。纵然浪迹天涯居无定所,也好过囚禁金屋强颜欢笑。这一生,只要他不负我,我便无悔。纵然粗茶淡饭,亦是甘之如饴。”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放着好日子不过,一定要去自讨苦吃呢?”听了孟溪月的解释,月九儿越发一头雾水。执着地盯着她的眼睛,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追问着。
被这个丫头盯得头皮发麻,孟溪月急中生智终于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回答:“我对拓跋苍,就如同你对月卓安。这样解释,你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啊,我这下明白了。”月九儿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小脸瞬间飞满红霞。“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说如果我是你,就嫁给卓安哥这样可靠的族中男子,外面的这些人口是心非,大多藏了一肚子的坏水……”
“即使你不是我,一样可以嫁给他啊。”被这个小丫头冷言冷语地敌视了一路上,孟溪月此刻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小辫子,哪里肯就这么放过她。笑眯眯地继续逗着她,意有所指地侧身朝着身后那个男子望去。
“你……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想……才不想嫁给卓安哥呢。”被孟溪月弄得面红耳赤,月九儿情急之下声音不由自主拔高了许多。话出口方觉失态,连忙涨红着脸偷眼向着月卓安瞧去。见他平静的面孔依旧如常,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安下心来的同时,又有一股惆怅涌了上来。
明知道月卓安的眼中只有巫女,可是她却还是傻傻地缠着他,哪怕得罪族人众叛亲离,亦是无怨无悔。如今唯一可以庆幸的,是这个巫女的心已经被别的男子夺走。否则若是多了这么一个劲敌,恐怕她连跟在月卓安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九儿,你怎么了?”见月九儿忽然陷入沉默,孟溪月有些不知所措。“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突然觉得越看你越顺眼了。巫女,我能直呼你的名字吗?”月九儿没有回答孟溪月的话,反倒是没头没脑冒出来这么一句。
虽然不知道月九儿哪根筋突然搭错了,不过孟溪月对于她忽然友善起来的态度还是相当欢喜的,当下好不迟疑地点头应允道:“当然好了,叫我月儿就……”
“那可不行!”不等孟溪月说完,月九儿已经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的话。单手叉腰,伸出食指戳在她的心口上郑重道:“以前你失忆了没办法,既然现在已经想起来了,就不能再用外族人的名字来称呼自己。身为巫月最神圣的巫女,你要时刻牢记自己尊贵的身份。记住,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叫上弦,月上弦!这是上一任巫女赐予你的名字,绝对不能亵渎!”
“……是,对不起……”被月九儿噼里啪啦责备了一番,孟溪月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虽然孟溪月这个名字已经用了十年之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上弦这两个字却更加让她觉得自在与温暖。不只是一个冷冰冰的称呼,而是深刻在骨髓中的悸动。
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差别?
抬眸望向杀声震天的战场,孟溪月埋在心底的不安再一次蔓延开来。之前与拓跋苍相处时间太过短暂,她有很多事情没有来得及问。比如为什么隐瞒武功高强,还有他和她分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被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昏的头脑,现在渐渐冷静下来。细细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安。与其说拓跋苍是因为战事紧张而离去,倒更像是为了避开和她相处而匆匆离开。
虽然他的目光依旧炙热如火,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暗流汹涌。只是他温暖的怀抱和甜蜜的情话迷惑了她的心神,让她当时无暇多想。
拓跋苍,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上弦快看!他们攻进去了!”
孟溪月的思绪被月九儿一声惊叫蓦地打断,回神凝眸望去,只见那坚固的城门已经洞开,守城的士兵溃不成军,被追杀着逃回城内。不多时,一道红色烟柱在城中直直升起。
“胜负已定,请娘娘随我等入城。”见到烟柱,一直静静守在旁边的兵士们面露狂喜,带队的将领走到孟溪月身侧低语,态度恭谨而客套。
“……嗯。”
风声呜咽,尸横遍野。直通大漠皇宫的十里长街,已经被尸体和杂物占满。隐隐有些刀剑交鸣之声,从被风声卷着送到耳边。
马蹄踏踏,很快来到了皇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