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的鸟笼,打开笼门,抓出一只绑着翅膀和喙的夜枭。
从怀中取出一块布条写下几个形状古怪的密文绑在它的腿上,刀疤汉子这才解开绳子将它一把抛出。看着它扑簌着翅膀消失在夜空之中,他脸上的笑容格外得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总算是没有枉费这些日子的折腾。这一次我立下大功,‘她’一定会非常欢喜吧……”
越想越是开心,刀疤汉子黑瘦的脸上竟然泛起了几丝红晕。鼻子耸动了几下,猎狗般沿着拓跋苍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天边不知什么时候翻卷起了大片的乌云,黑漆漆地压在村子上空。皎洁的明月渐渐失了光彩,被层层叠叠的阴云团团包围了起来,最终没了踪影。
黎明将至,天地间一片漆黑……
沿着山路一夜疾驰,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纵然是神驹千里,也开始力竭疲倦。张口吐舌溢着白沫,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距离惜月王国还有很远的路程,在这大漠境内又不能找驿站换马,加上天色已明,难免会遇到行人,所以辛涯虽然赶路心切,却只得勒住马缰让它停下啃些青草休息调养。
为了避免不需要的麻烦,辛涯之前便强行喂孟溪月又服食了些许药物,此刻药效发作,就这样任由辛涯抱着下了马,静静地伏在他的怀里酣然沉睡。
连续几天昼夜兼程,辛涯的体力消耗也是极为厉害。抬头看了看天边翻卷的乌云,索性抱着孟溪月径直走向山脚下的一处山洞。
之前赶往村落的时候,辛涯曾经在这里短暂休息过。此时里面尚有先前亲随侍卫为他准备的简易卧榻,松软的干草垫在厚实的棉垫上,温暖踏实,将地上的寒气彻底隔离。
那时候因为心中焦急,他完全没有心情躺下休息,只匆匆坐了片刻,便继续策马赶路。此时旧地重游,日思夜想的人儿已经拥在怀里。唯一遗憾的,是她已非完璧之身。
虽然万般痛恨孟溪月竟然将身子给了别的男人,可是此时怀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原本愤怒和懊恼的心情渐渐被喜悦与满足所取代。
惜月王国地处异域民风豪放,对女子贞~操之事虽然看重却并不执着。兄死,弟娶其嫂之事极为正常,皇族之中亦是如此。所以辛涯虽然没有得到上弦之印,却也没有多做纠结。
只要拓跋苍死掉,孟溪月便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俯身将睡得正香的孟溪月放在里面,辛涯打了个哈欠一并躺下。正欲合眼睡去,却发现她无意识地蜷缩了身体,当下眉头一皱,索性伸出手臂将她揽进了怀里,顺便侧了身子,为她挡住洞外泄进来的凉风。
“用本王作为暖炉的,你是第一个。蠢女人,梦里偷笑去吧。”喃喃地嘀咕了一句,辛涯闭上眼睛,在她发间馨香的陪伴下,很快熟睡过去。
秦风带着侍卫们一路追赶,很快便发现了辛涯二人的踪迹。赶到山洞前查看情形,却见自家主子怀拥佳人睡得正香。当下不敢打扰,蹑手蹑脚又退了出去。挥手示意亲随侍卫们各自散开警戒,自己则抱着剑藏身在不远处的树上守着洞口。
天边积累了多时的乌云终于开始发威,仿佛一张饕餮巨口般将整个世界笼罩了下来。轰然一声惊雷震天裂地,刺目的闪电银蛇般划破长空。
“真是吵死人了……”不满地抱怨了一声,辛涯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只觉手臂酸痛难耐。顺着方向望去,只见孟溪月黛眉微蹙,两只手牢牢地抱着他的胳膊,长长的青丝松散在他的身畔,猫儿一般沉静。
辛涯正要抽出来的手臂僵硬地停在原地,任由蚂蚁啃咬般的刺痛继续折磨着他的身体。望着她难得一见的顺从模样,他脸上的表情从苦笑化为一片温柔。
万事万物,生生相克,此话果然不假。只凭着一张酣睡的容颜,这个半吊子的巫女便生生把他这任性王爷化为了绕指柔。
这个“情”字,果然难料。
辛涯眸色深深,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孟溪月。外面雨声淋淋,洞内寂静温馨,这样的环境和情调,让青春年少的朔王爷越发动了心。
无视她脸上狼籍的残妆,辛涯低了头慢慢靠近了她的唇。那令他食髓知味的清甜气息已经近在鼻间,冷不防她竟然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个巴掌呼了过来。
“啪”!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静寂美好的气氛,辛涯淬不及防被结结实实打了个正着。惊怒交加地捂住脸瞪向本该熟睡的孟溪月,却见她一双明眸怒火翻涌正回瞪着他。
“臭小鬼,乳臭未干还学人家做登徒子!”
孟溪月打了一个巴掌犹不解恨,怒叱一句举起拳头准备继续暴揍,手方扬起便被辛涯紧紧抓住,按在地上挣扎不脱。
“你这蠢女人,竟然装睡!”想到自己方才那些怜香惜玉的举动,辛涯恨不得掐死孟溪月。惜月王国最是高傲不羁的朔王爷难得体贴一次,结果被扇了一个嘴巴。这要是传扬出去,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
“我没装,是你太笨没发现!”不屑地撇了撇嘴,孟溪月嘴硬地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