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孟溪月救了孟溪浅和段子息之后,二人非但没有回到将军府,反而连夜偷偷离开了大漠,不知去向。孟楚生虽然恼火,却也没有派人去寻。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孟溪月的身上。至于那个已经没有用处的女儿,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来人。”孟楚生低声喝道,向着应声而入的心腹侍卫耳语道:“加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旦发现可疑踪迹,立刻来报!”
同样的夜色,同样的苍穹。一轮圆月映照下,却是几番不同的景象。
跪恩阁,历代大漠公主出嫁前所住的宫殿。此刻张灯结彩红烛锦帐,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宫女太监忙碌穿梭,金银珠宝锦绣绫罗装满了一个个描金雕凤的红木箱子,沉甸甸摆满了半个宫殿,彰显着大漠的富足和对这次联姻的重视。
拓跋嫣坐在梳妆台前,视线呆滞地看着忙碌的众人,大大的眸子中空无一物,早已经没有了往日那快乐灵动的神彩。
她终于还是答应了这桩婚事,答应嫁给不爱的辛莫,从此背井离乡,去当那个惜月国的太子妃。
不是因为拓跋涵的训斥而屈服,也不是因为那权势而动心。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选择死亡,用一条洁白光滑的缎子将自己高高悬挂在房梁上,轰轰烈烈的保全自己的爱情。
可是她不能死,她不甘心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去。
她要再次见到辛涯,她想要问个清楚,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为她许下一个美好的誓言之后又绝情的将她推下万劫不复的深渊?为什么他要如此狠心对她?为什么他吝啬到不肯亲自给她一个解释?
只要是他说的,她都愿意相信……
而再见
到他的办法只有一个:嫁给辛莫,用皇嫂的身份去见他。
空洞的视线落在那一箱箱的陪嫁上,拓跋嫣的眸中终于有了波澜。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她死死交握的双手上。如果这些嫁妆是送给辛涯的,那么现在的她,该是怎样的雀跃和羞涩?
“姐姐……对不起……”低哑的声音从喉间溢出,很快便淹没在了纷繁的殿内。
红烛已残,天色将明……
“小月儿,累了吗?”天边已现曙光,拓跋苍不再策马疾驰,轻收缰绳让它缓步前行,低头心疼地看着身前的人儿。
“不累。”轻轻摇了摇头,孟溪月不舍得抬头,就这样窝在拓跋苍的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唯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不会怀疑自己是否身在梦中。
看着孟溪月的依恋,拓跋苍脸上浮起宠溺的微笑。伸手抚上她的发丝,让她可以更加舒适地依偎在他怀里,有力的指节按上脑后的穴道,轻重适度为她按摩。
舒服地轻叹一声,孟溪月猫儿一样闭上了眼睛,不多时已经沉沉睡去。这段时间,她太累了。
“睡吧,等你美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另一种生活了。”看着怀中酣畅的睡颜,拓跋苍温柔的眸光渐渐深沉,如暗潮翻涌,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
良久终于沉寂下来,不见半点波澜。
“这是……哪里?”好久不曾睡得如此深沉了,孟溪月一觉醒来,只觉得精神格外舒畅。眼前一片耀眼阳光,刺得眸子生疼。闭上眼适应光线的功夫,忽然觉察身下传来有规律的颠簸。
心中一惊,孟溪月重新睁开双眼转头望去,当看到拓跋苍那含笑的容颜时,竟然惊诧不已:“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孟溪月问得一愣,拓跋苍随即反应过来,嘴角蓦地弯起,随即爆笑出声:“小月儿,你莫不是睡得糊涂了吧?”
“呃……”
从初醒的懵懂中回过神来,孟溪月立刻双腮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一觉睡得太过舒服,竟让她忘记了西北东南,还以为之前发生的事都是她南柯一梦而已。
看着孟溪月的窘态,拓跋苍忽然摆出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样:“可怜我彻夜不眠不休地守着你,为了让你睡得舒服一点还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你披上。结果你一觉醒来就把我抛到了九霄云外。好狠心的女人,始乱终弃也不是这么快的吧?”
“……别说了!。”孟溪月的脸愈发的红了,想到自己就这样在拓跋苍怀里睡了几个时辰,更加羞赧不已。
“为了让你睡得香甜,我这手臂动都不敢动一下,现在肩膀都僵了。”拓跋苍哪里肯这么容易便放过孟溪月,变本加厉叫得更加委屈:“可怜我本就身子虚弱,又经过这么久的折腾,肯定落下了病根。将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有哪家姑娘肯嫁给我啊!”
“我给你揉揉吧。”虽然知道拓跋苍素来不着调,说十句只能听一句,可是看着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孟溪月真的有些心疼。当下扭转过身子,伸手抚上他的右臂,准备给他活动一下血脉。孰知刚揉了一下,腰间忽然一紧,已经被拓跋苍的左臂箍了个结结实实。
“只是揉揉胳膊怎么行呢?真正疼的是这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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