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生气的同时,也恼火自己抽风一般的行为。从来未曾关心过别人的他,怎么就头脑一热心疼起这个该死的不知好歹的女人了?
心中气恼,手上便失了准头,辛涯的手无意间收紧,只听孟溪月一声闷哼,绷紧的身子忽然软了下来。
定睛看去,才发觉他的手竟然掐入了她的伤口之中,鲜血流出,顺着她雪白的肌肤蜿蜒而下。
数日心力交瘁,孟溪月原本身子就虚,经过这一番折腾,人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让你再骂本王,这都是你自找的。”见孟溪月晕倒,辛涯恶狠狠骂道。
接着起身到车厢角落抽出一个小小的抽屉,见里面是水果点心,毫不犹豫地皱着眉头顺手扔在一边,接着又抽出一只,见是各类药物,这才脸色缓和。
“女人真是麻烦,若不是有事要问你,本王才懒得管你死活。”辛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按照标签找出一只瓷瓶,将上面的药粉匀匀洒在伤口处,正要收起,却又迟疑了一下,索性将瓶身倒置,将里面的药粉全都倒在了孟溪月的肩头。
捡起一边丢弃的绷带,看着上面的血污,辛涯皱着眉头将其抛到一边,顺手解开腰上丝绦,笨手笨脚帮孟溪月重新包扎停当。
眼见得她满身血污实在碍眼,又皱着眉头拿起她破布一样的衣服,将她的身子草草擦拭了一遍。手指不经意间触摸到她微凉的肌肤,竟像是触电般瑟缩了一下。
“麻烦死了,不擦了。”异样的感觉直接刺入了心底,辛涯呆愣之下,抬手将衣服撇下,看着昏睡的孟溪月,俊脸上竟然泛起一抹红晕。
“真难看!”
咬着牙挤出一句,辛涯飞快地脱下外袍正要扔在孟溪月身上,正准备钻出马车透透气,视线忽然被她脖颈下的一处奇怪的印记吸引。
方才擦拭的时候他心浮气躁并未注意,此时惊鸿一瞥,忽然发觉了异常之处。
虽然已经擦拭了血污,可是却并不仔细,那嫣红的血迹依然或深或浅的遗留在她莹白的肌肤上。可是这一处却是例外,与四周的血迹泾渭分明,在脖子与锁骨之间,形成了一个弯月形的印记。
“这是什么?”辛涯端详半晌,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强自压下心中的异样悸动,辛涯细细感受着指尖的触感。温暖柔滑的肌肤,与别处并无不同,可是那异常清晰的印记却总是令他觉得有些古怪。
这印记的形状,怎么如此眼熟?
辛涯想了想之后,伸手拿起丢弃的绷带,将上面的血迹在印记上擦拭,谁知无论他如何用力,那块印记周围都始终雪白如初,不见半点污痕。
“这……难道是……”辛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双眼蓦地睁大,回身抓过一瓶漆黑如墨的药水,向着印记和它周围的肌肤涂了上去。只见沾上了药水的肌肤,立刻被染得乌黑,却唯有那印记是个例外。药水沾上之后,竟然像是滴在了蜡面上一般,向着周围飞快的退散,直到过了那弯月形的边缘才作罢。
“上弦之印,污物不侵!”辛涯终于按捺不住,惊呼出声。
手忙脚乱地取出上弦,将它的底面翻转向上,赫然露出个一模一样的弯月印记。两两相对,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圆环。
验证了心中的推测,辛涯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着,死死地盯着昏迷中的孟溪月,脸上的神情由震惊渐渐变成狂喜。
想不到啊想不到,原以为只是找到一个与上弦有些瓜葛的女人,谁知道她竟然会是倾尽惜月举国之力都寻之不得的巫女!如此一来,不但传说中的财宝可以寻得,更可以收复那桀骜彪悍的巫月民族,再加上她本身蕴含的神奇力量,简直是一箭三雕之喜!
怪不得原本可以支持三天的药力,会这么快便失去效果。若是巫女血脉,确实有这个能耐。
“醒醒,你快醒醒!”飞快地拍开孟溪月的穴道,辛涯一边摇晃她一边喊道:“本王有话要问你,快给本王醒过来!”
“……”连喊带摇的好一番折腾,孟溪月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辛涯,她立刻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急急忙忙低头看去,顿时羞怒交加。眼见着旁边丢着辛涯的外袍,急忙抓起裹在身上,接着飞起一脚,向着辛涯踢去:“臭小鬼,你真是活得腻了!”
抬手挡住孟溪月的进攻,辛涯纵身闪至一边,趁她身上乏力脚步虚浮之时寻了一个破绽,双手搭上她的纤腰,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击之时用力一带,圈到自己怀中,顺便将她双臂钳制,既不会碰到她的伤口,又可以限制她的动作。
“真是一个疯女人,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和本王说句话吗?”看着怀里的女人,辛涯头疼不已。眼看着她又张开嘴准备开骂,急忙先一步开口堵住:“你和前任巫月族巫女是何关系?”
“什么?”果然被辛涯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孟溪月将已到嘴边的骂声吞下,侧头看着他大惑不解的问道:“巫月族是什么?巫女又是谁?我不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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