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朕吧。”拓跋涵冷声道:“拿出你的诚意,留下朕。”
“……皇上,求您……不要走。”费尽力气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来,孟溪月颤颤地伸出手臂搂住拓跋涵的腰身,闭上眼,脸上有凉意划过。
看着素来泼辣的她如此顺从的样子,还有那扑闪的长睫挂着的泪珠,随着她的颤抖而颤抖,拓跋涵心中忽然柔软了起来,话从唇间吐出,带着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温柔:“别怕,朕会好好待你的。”
吻,轻巧而温柔,带着刚刚萌芽的情感,落在她的唇上……
突然,侍卫的惨叫声响起,与此同时,残月宫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脚步声纷乱急促,伴随着太监那尖利刺耳的惊呼声:“王爷!闲王爷!皇上还在就寝,您不能进去啊!来人,快来人……啊!”
“砰”!
太监话未说完,惨叫声已起,身子像麻袋般重重飞出,砸在了刚刚爬起的侍卫身上。
“拓跋涵,你给我滚出来!”随着这声怒吼,已有一人箭射而入,接着内殿的门轰然而开,门外站着的,正是满面怒容的拓跋苍。
“皇兄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是谁准许你擅入这寝宫内殿的?”相较于拓跋苍的来势汹汹,拓跋涵则显得从容不迫。翻身坐起面对着拓跋苍,还不忘顺手拿起被子将孟溪月搂进怀里。
看着拓跋苍突然闯来,孟溪月心中别扭无比。不知为何,被拓跋苍看到她和拓跋涵这般亲密的样子,要比方才单独面对拓跋涵更加让她心烦意乱。
下意识地伸手拉紧被子,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不要看她,不要看到她这个样子!
“拓跋涵,你这混蛋!”暴喝声如惊雷一般响起,孟溪月大惊,顾不得逃避,急忙抬头看去。只见拓跋苍目眦欲裂,额头上青筋暴起,脚下发力,竟像只发怒的狮子般向着拓跋涵冲了过来。
“护驾!”身后追来的侍卫见此情形,急忙加快速度冲了上来。当先一人纵身一跃将拓跋苍扑住,却被他双臂一振拍飞出去。可惜就是这一耽搁,后面的侍卫已经赶到,十余人一拥而上,将拓跋苍牢牢抓住。
“放开本王!你们这群狗奴才!”拓跋苍拼命想要挣脱,无奈对方人多势众,根本动不得分毫。狂怒之下,只能放声怒吼:“拓跋涵!你这骗子!昨夜你说有要事相商,让本王在御书房等你。结果本王等了你一夜,你竟然跑到这里,还……还……”
吼到最后,拓跋苍声音已经嘶哑,昔日里玩世不恭的神情尽褪,双目圆睁,看着榻上衣衫不正的二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剧烈起伏的胸口和粗重急促的呼吸昭示着他的愤怒。
“朕确实想要和你商议惜月国联姻之事,可朕在御书房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皇兄前来。倦意起来,只好寻一处寝宫歇着。虽说皇兄空等了一夜确实委屈,可君臣有别,皇兄以下犯上,跑到朕的爱妃寝宫,又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是不是有些过了?”见拓跋苍的视线锁在孟溪月身上,拓跋涵不悦地冷哼道,长臂用力,将她圈得更紧。
挣脱不开拓跋涵的怀抱,孟溪月被迫伏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坚定有力的心跳,鼻端传来名贵的龙涎香气,耳边……则是拓跋苍愤怒的吼声。
“你明明不喜欢小月儿,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明明是你和孟楚生之间的纷争,为什么要迁怒在她的身上?你这样伤害她,实在太过残忍了!”见了拓跋涵的动作,拓跋苍已然疯了一般。无奈挣脱不掉侍卫们的钳制,只能嘶声吼着。
“月儿是朕的妃子,朕这样待她再正常不过了吧?”冷冷看着近乎疯狂的拓跋苍,拓跋涵冰冷的眸中同样燃起了怒焰。
将孟溪月放回到榻上,起身走到拓跋苍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继续道:“你听好了,之前朕确实因为孟楚生的原因而迁怒于她,但是现在已经变了。朕亲近她,是因为她不惜性命用鲜血相救,让朕看到了她的好。所以从今天开始,朕会好好待她,皇兄就不必再费心了!”
听了这些话,拓跋苍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侍卫的钳制,冲到近前狠狠一拳打在拓跋涵胸口。
拓跋涵淬不及防,连退了两三步这才站稳。
拓跋苍还想再打,已经被侍卫们重新抓住,远远拖了开去,口中却依然兀自嘶吼不休:“你胡说!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喜欢她!你是为了和我争,和我抢!皇位如此,女人同样如此!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小月儿,所以才演了这样一出戏!你这伪君子!混蛋……”
“将闲王带走,囚禁静心阁!”拓跋苍还未说完,拓跋涵已经冷声下令。看着侍卫们将拓跋苍拖了出去,这才折返身回到榻前。
孟溪月早已经懵了,眼前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极不真实。看着拓跋苍为了她那般的愤怒,听着他渗透着绝望和心碎的吼声,她的心,像是被撕裂般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孟溪月不懂。
她只知道,当看着拓跋苍被拖出去的那一刻,她的胸口,窒息般难受。他的嬉皮笑脸,他的无私帮助,夜探冷宫,驿馆相救,还有那侧殿中仓促的吻,历历浮现眼前。心中,坚硬的外壳有了裂痕,似乎有一种陌生的东西开始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