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的城堡在哪里呢?她又忘记路了。沐悠咬着笔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皱着眉参考着城市每个角落。这个城市太大,有很多的山林。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了,她估计这块地方的每一寸土地都有她的脚印落下了。她郁闷地靠在一棵树下坐着,翻着白眼。痕这家伙就不能在路口插上个牌子,写上“离痕之家XXm”么?
哎,貌似也不能怪他。
思及此沐悠再次重重叹了口气。
低下头,她从小包里拿出一块面包啃着,四处张望。奇怪了,那块小山坡总感觉有点不正常,几棵树孤零零的,连鸟都没有,而且……怎么感觉那坡上有点太干净了,总缺了点什么。
今天太阳不错,泛黄的草坡上只有一种单调的色彩。
忽的脑中灵光一闪,沐悠眯了眯眼睛。知道了,她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了。
她向小草坡走去,明明已经走出树林,却没有阳光晒在身上的微热感。她低下头看了一下脚下,眉头微颦,果然没有影子。
这个设幻象的人真笨,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这是白天,又怎么可能没有影子?可惜就算知道是幻象又如何,她现在又破不了。不过幻象,只不过是迷惑眼睛的东西罢了。
她自信的笑了,闭上眼睛大步走向前方。
没一会儿身上便感到了太阳的温暖,她睁开眼睛,果然景色与刚才大不相同。她转过身,看见身后是一片树林,根本没有那个上升的草坡。
“哦?看来被你识破了?”
沐悠再次转身,看到了那个之前见过一面的男子。他淡淡薄荷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像是一只猫在盯着掌中被抓的小鸟。
这种戏谑的眼神并不只是在他眼中见过,奥兰斯塔在耍人时也常常有这种眼神。只是相比较而言,奥兰斯塔的眼色却是要比他善良温柔上好几倍。
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让人感觉害怕,想要逃跑的人。
“你果然不是个普通的学生,看来……你已经觉醒了一些,得到了记忆,却没有得到力量。”他喃喃说着,突然手里就出现了一把枪,指在了她的额头。
一切都变化太快,沐悠又一次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别人制住。他是谁?
“你是……谁?”她问他,声音有些颤抖。
“哼,还是那个胆小又愚蠢的女人。”他不屑地评价着她,又贴在她耳边耳语道,“刚才,我还以为你变聪明了些呢。”
沐悠脸色发白地闭上了眼。镇静镇静,她易沐悠是有点蠢,但从不胆怯,从容的自己跑到哪里去了?这男人和自己的前世绝对有什么瓜葛,但她现在还没想起来而已。不能怕他,不能……
狂乱的心跳渐渐平息,她再次睁开眼,眼神已经平静了下来:“听你说的,卑微的我根本不需要你亲自动手,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用枪来抵着我的额头?”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手却没有一丝移动的意思。沐悠握着拳强迫自己与他对视,背后流出了冷汗。
良久,他冷哼一声:“没想到你也会有长进的一天。”他收回了枪,转身走了。
沐悠瘫坐在地上。
“对了。”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见她狼狈地坐在地上,眼里又一次闪过鄙夷的神色,“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吧!等我们解决了那个被人遗弃的神之后,自然会找个好地方让你养老的。”
沐悠猛地抬起头。什么,这个人要囚禁她?她站起来,快速奔向了刚才那个幻象的入口。男子脸上露出愤怒,手在空中一抓,一条诡异的黑色链条出现。他手一甩,链条像蛇一般飞出,缠上了她的脖子。
她的身子被向后拉了过去,逃离失败。
男子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提了起来,沐悠尖叫着捶打他:“放开我!”
薄荷色的眸中迸发出熊熊怒火:“该死的女人,你还想给他通风报信?你还想着从一个替身变成正主?”
他狠狠把她摔在地上,像在摔一个破娃娃。沐悠痛苦地蜷成一团,不能言语。他恶狠狠地瞪着她,喘着粗气,平静了之后,他提起了唇角,透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既然你这么想见他,那我就让你找得到他,却永远见不到他!”
他伸出右手,中指食指按在了她的眼睛上。
“不要!”
血色,模糊了视野。
平静的湖水倒映着岸边异色的花草树木,湖边静坐沉思的人突然睁开了眼。黑色的眸子没有情感的波澜,他似叹息又似自语:“她受伤了。”
不同于他的平静,他身边的迪洛斯焦急问道:“怎么受伤的?”
自绿绮被袭击,痕和沐悠失踪后,镜子城堡也被人攻击。在那个没有太阳的清晨,破碎成一堆碎片。塞修带着宿命之镜和迪洛斯藏身到了冥界,而凯弥尔则回了老家去搬救兵。
塞修沉默了许久,然后轻轻摇头:“那个堕神依旧没有消失,塔什菲洛的记忆被唤醒。那个被仇恨和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再一次想要让他后悔终生,许多的纠葛和仇恨,蔓延到了这个创世纪。不该苏醒的人一个个恢复了记忆和力量,不加以制止,恐怕会重蹈覆辙。”
他又闭上了眼睛,静坐如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