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收敛了形骸,汤焱把耳机贴在耳边,低头佝偻着背,继续朝着美专的方向走去。
身后,那些指指点点的人并没有停止,而是变本加厉的说:“哟,看来是间歇性精神病么,还晓得装没事发生,这时候假装打电话来不及了吧?”
电话里是安逸焦急的声音,汤焱平静的说道:“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诈骗的好手啊,竟然卖出这样的价格。”语气平淡,似乎不以为意,其实心里波涛翻滚。
安逸汗了一把,道:“我只是略微的做了一点儿表面的做旧处理,印章也没有造的很完美,细心看都能看出其中的问题。对方是知假买假,只是在价格上跟我争了一下。”
“那家伙啥意思?他是打算弄过去然后再去骗别人么?”
安逸苦笑:“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看那家伙端端正正的,不像是那种下套骗人的人。说话谈吐都挺儒雅的,他自己说是觉得你这幅画很有代表性,在众多赝品之中是模仿的最像的,不光形似关键在于神似。如果不是我做旧没有做彻底,印章上也故意留下马脚,他都有可能上当。”
“嘁,骗子会把我是骗子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么?就像你,这么具有诈骗犯的天赋,你还不是一样长的五官端正看起来正气凛然的。骗子看起来像大学教授才最有欺骗性。”
“以我在那个印章上留下的马脚,行家是不会打眼的。”安逸分辩道。
“就好像你自己已经很行家了一样……行了,开门吧,我在门外了。”汤焱收了线,等待着安逸来给他开门。
安逸稍愣,立刻明白过来,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就跑去开了门,汤焱果然就站在门口。
“你是走到附近才给我回电话的吧?”安逸苦笑,想的是汤焱果然很聪明,看到自己的短信就已经猜出跟卖画有关,并且还知道自己一定会在家里等着他。
他哪会知道,汤焱根本就是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知道了他把画卖出去了。
“出了校门给你打的。”汤焱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伸出手:“钱呢?”
安逸也是早就准备好了,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储蓄卡,递给汤焱:“这是十二万,密码是六个六,卡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的,你要是放心就直接拿着用,不放心就取出来存到你自己的卡里。”
汤焱接了卡,笑道:“这点儿我还是相信你的,说说那个买家是怎么回事?”
安逸也坐了下来,拿过桌上的茶壶给汤焱倒了杯水,推到他的面前才说:“我从事古玩字画买卖,连当年跟着师父学徒也快十年了,凭我的经验看,那个买家应该不是个老虫……”
“等等,老虫什么意思?”汤焱虽然对伪造这门手艺也算是半个专家,但是古玩行里的术语他却不太清楚。
“在我们这行,一般管专门从事古玩倒卖的人叫做虫儿,如果从事这行的时间长,资历深,就是老虫。”
汤焱明白了,点头道:“这就是说你也是个虫儿呗?或者是老虫?”
“我不算什么老虫,严格的说我甚至不算虫儿,因为我主要还是买卖一些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赝品,给人充门面。偶尔倒腾点儿真品,好的也倒腾不起,只能倒腾点儿便宜货。”
“看起来你也不容易啊,继续说那个买家吧。”
“根据我这些年的经验,我觉得那人应该不会是老虫,倒像是个真正搞收藏的。”
“搞收藏的还知假买假?他疯了?”汤焱翻了个白眼。
安逸心说你还让不让我说完了?嘴上当然不会这么说,只是道:“他自己跟我说,他是想收藏这幅画,虽然是赝品,但是品质奇高,并且他不希望我把这幅画当真品卖给那些刚入行的人。我见他把道儿划的很清楚,也没给他开价,而是让他自己说个价。他给的价是整十万,说是你这幅画不考虑赝品这事儿,单从画本身来看,也能值个大几万了,他给干脆凑个整就出了十万的价。我估摸着这人不缺钱,就想着帮你多卖点儿,跟他说十五万,最终十二万成交。”
“还有呢?”
安逸微愣:“你怎么知道还有下文?”
汤焱懒洋洋的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你在这行也混了这么多年,好人也许见得不多,但是骗子肯定没少见。牙牙的父亲不也是让骗子给骗了,想必那骗子看起来也绝对不会像是个骗子,那种装可怜讲故事的人你们肯定不会信,反倒是看起来衣冠楚楚拾掇的衣着光鲜的人容易让你们上当。你是亲眼见证过你师父怎么出事的,现在肯定留着心眼。你绝不会光凭他这几句话就相信他,肯定还有别的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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