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瑛摇了摇头,押货的队伍里人多,一路上,同行的人吃啥,虎生和顾瑛就吃啥,从来不曾单独开小灶,虎生知道她的意思,他说:“寻常一回不怕啥,咱们吃了再回去!”
顾瑛实在抵挡不了羊肉的香味儿,她想了想便点点头,虎生拉着顾瑛坐下,向店家点了两大碗的羊杂面,顾瑛吃了好些日子的干粮,突然吃到汤汁浓郁肉质鲜美的羊肉几乎快感动的哭了,她连话也顾不上,尽拣着碗里的羊肉吃,虎生看了,有点心疼,把自己碗里的肉全挑到顾瑛碗里,顾瑛心里甜滋滋的,却护着自己的碗说:“你自己吃你的,我够了。”
虎生看着她,说道:“这些日子,你跟着跑前跑后忙队伍里的事,下巴瘦得都能扎人了哩。”顾瑛看了虎生一眼,嗔道:“你说的啥话,咱们家的事,自己不上心,难道还指望着别人!”
虎生有些内疚,他想,是男人就该顶门立户,要女人跟个男人似的扛活,那就是男人没用了,这个傻虎生,在他心里,顾瑛已经是他家的女人了。他心里有些气闷,便对顾瑛说:“明日你就在车上待着别下来,队伍里的事有我照护着就行。”
顾瑛也心疼虎生,自从他们回北边儿,在路上虎生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每日夜里只睡半晚上,虽说有人跟他换着守夜,只是自家的事,总怕别人不经心,因此即使睡下也很警醒。
顾瑛摇摇头:“你顾着押货的事就行了,素日生活方面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虎生正要再劝的时候,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哎哟哟,我说怎么半日不见你们两个的人影呢,原来丢下别人,跑这儿来吃独食来了。”
顾瑛跟虎生猛然听到这声音还吓了一跳,待两人一回头,见出声的果然是徐舅妈,身旁还站着徐舅舅。
原来这徐氏夫妇坐了十几日的车,早被拘得慌了,到了客栈之后稍稍休息了半刻,便出了客栈四处逛了起来,只是两人身上都没有多少银钱,不敢胡乱花钱买东西,不巧这时候,却意外见到虎生和顾瑛两人在面摊吃面。
虎生一时有些难为情,摸了摸鼻子不作声,顾瑛则是冷冷看了他夫妇二人,心知徐舅妈嘴碎,怕他回去跟众人挑拨,便压下心里的火气,淡淡的说道:“舅舅跟舅妈也坐下来吃吧。”
徐舅妈以为他们是怕了,得意的一笑,便跟徐舅舅坐下来,又点了一大堆的吃食,顾瑛不想跟他夫妇二人相处,相陪着坐了一会子,说:“饭钱已经结了,舅舅跟舅妈慢吃,我们到前面去买路上要用的东西。”
说罢,便起身去了,那身后的徐舅妈朝着顾瑛和虎生两人的身影狠狠吐了一口口水,又对徐舅舅埋怨;“咱们当日要是在她手上弄一笔银子,现在指定舒舒服服的在家过日子,哪想现在,一个大钱的影子都看不到,还不知啥时候能回扬城去呢!”
徐舅舅也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虎生和顾瑛两人走远了,自然是听不见的,两人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虎生见顾瑛还是绷着脸,劝道:“瑛娘,你别气,再忍耐几日就好了。”
顾瑛如何能不气?一方面是替徐姨娘不值,一方面又是气自己不谨慎,招了这么两个祸害上门,她看着虎生说:“咱们不能再忍耐了,也别等着出次州了,就把他们两个人丢在武城!”虎生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丢在武城?他们没了路引,岂不是要成流民,到时候可咋回扬城?”
顾瑛冷笑一声,这事她早先已经暗中打听过,本朝对户籍管理很严,像他们这些出门在外的,若是没了路引等物,轻则被当成流民,在本地做一年半载的苦力,再被遣返原籍,重则直接被拉去充军,她原想若是在乡野一带丢下他夫妇二人,只要他们不往城里去,绕小路走两个月,大概也能回扬城,只是现在心里存了一口恶气,顾瑛打定主意要好将这口气出了,她说:“若他们肯吃苦,做几个月的活计,再找人私下买两张路引,还是能回扬城去的!”虎生见顾瑛执意要将徐氏夫妇丢在武城,便答应下来,两人又凑在一起好好商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