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康伯箫醒来时,清止已经没了踪影。他知道她走了,他看着清止睡了十几天的干草铺若有所失,呆愣了半天他才怅然地出了山洞,向着自己军营的方向走去……
西驰国大败,西驰国国君向东郑国送来了降书。东郑国举国欢庆,但是东郑国将士们却士气低落,因为他们的主帅廖清止十多天来一点音讯也没有,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战死殉国。正当大家怀着悲痛的心情准备廖清止的身后事时,廖清止却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军营。大家心中自是高兴万分,但是大家心里也有着莫大的疑团,这十几天里廖清止身在何处?又干了些什么呢?廖清止绝口不提自己在这十几天里的遭遇,大家心里虽有疑问,但也不敢过问。
薇儿听说廖清止回来了,她跑出帐篷抱着廖清止又哭又笑,众将士以为这小侍女定是对自己的主子有着超出主仆关系不同寻常的感情,他们心照不宣地笑笑,陆陆续续地走开了。
廖清止和薇儿进了帐篷,薇儿还在不停地抹着眼泪,廖清止一边笑着替她擦掉眼泪一边说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薇儿哭着说道:“我一听说你不见了,我以为你凶多吉少,小姐,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老爷交代啊?老爷让我照顾你,你就是我的命,你要是死了,薇儿也不活了。”
清止听薇儿这么担心自己,心中感动,她搂着薇儿的肩膀,动情地说道:“薇儿,你对我真好!就像我亲妹妹一样。我没有兄弟姐妹,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你要是愿意,你以后就叫我姐姐,不要叫我小姐了,以后咱们同生共死,不分彼此,如何?”薇儿一听,心中高兴万分,她立马改口叫道:“姐姐!”
夜里,薇儿已经睡了,清止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涌现出她和康伯箫在山洞中共同度过的那十几天的时光。她想起康伯箫在山洞中对自己的一番体贴照顾,不禁心中一阵温暖甜蜜。她向着漆黑叹了口气,心想:若她和康伯箫不是仇敌,那该多好!她起身穿好夜行衣,戴上面具,向着西驰国军队撤退的方向追去。半夜时,她终于找到了西驰国的驻扎地,虽然西驰兵败,但是西驰国将士们身上却毫无颓败气息,清止心中一阵感叹,胜不骄败不馁,这样的军队,即使一时兵败,又何愁无翻身之日呢?她偷偷闪进主帅的帐篷,帐篷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副被擦得锃亮的铠甲挂在床边的木架上。清止看着那铠甲,她认出那铠甲正是康伯箫的铠甲。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发着冷光的铠甲,呆呆地出神。她偷偷出了帐篷,向着树林中飞奔,没走出多远,只见眼前一晃,一个人站在了自己面前,清止吓得后退几步。来人正是龙九啸。一身白衣的龙九啸脸上寒气逼人,完全没有往常儒雅和善的面目。他冷冷地说道:“阁下请问是哪位?既然敢来,又何必遮遮掩掩地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清止冷笑道:“我无名小卒而已,哪配被龙大侠问姓名呢?”
龙九啸道:“知道我姓龙,那自然对我的来历清楚的很了!说!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你到底目的为何?我见过的、喜欢的剑你便毁掉,分明就是和我过不去!再这样下去,还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宝剑给我把玩?我龙某人虽然爱宝剑如命,但却从不夺人所爱!你这小贼偷了别人的宝剑却嫁祸在我身上,毁我名声,今天我要讨回一个公道!”龙九啸手腕一抖,缠在手腕上的宝剑便霍拉拉弹了出来,他欺到清止面前来,那薄如蝉翼的宝剑像是长了眼睛,清止躲到右边,那宝剑的剑身便拐一个弯跑到右边来,清止转身向左,那宝剑便向左。清止被龙九啸的龙啸九环剑包围了起来,突围不出,渐渐体力不支,还击的力道也小了许多。清止最后不得已使出了水溶寒教给她的水洺寒剑,果然几招过后情况便有了转机,清止心中大喜,心想果然这水洺寒剑是专门创来对抗这龙啸九环剑的!清止功力远不如水溶寒,自然水洺寒剑使出来力道弱了不少,但是也足以使她脱离龙九啸的龙啸九环剑了。
清止使出最后一招鱼跃龙门,一个鲤鱼打挺翻到了龙九啸身后,龙九啸回转身,用剑指着清止大声质问道:“你怎么会水洺寒剑?水溶寒是你什么人?快说!”清止不说话,龙九啸说道:“好!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龙九啸飞身而来,剑尖直指到清止脸上,清止被逼的向后退行数十步,又是连环不断的剑影,龙九啸这次出剑的速度明显比上次快了数倍,清止被逼的毫无还手之力,只好坐以待毙。龙九啸剑刺下来时,清止心想:死在这样的高手剑下,也算是死而无憾了!正在清止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只听到一人高声叫道:“大哥手下容情!”只见康伯箫向着二人飞奔而来,龙九啸砍下的剑在空中迟疑了一下,然后就见清止的紫铜面具被劈成了两半!三个人都呆住了,清止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康伯箫和龙九啸,康伯箫则呆呆地看着惊为天人的清止,头脑中一片空白。龙九啸也有些惊讶地看着清止,他没想到功夫这么好的对手竟然是一个长得如此美貌的女孩子。清止捂着自己的脸,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正在三人怔愣的当儿,只见白影闪过,清止被一个白衣人抱了去,那人轻功了得,速度之快甚至龙九啸都没反应过来。只听到那人冷冷的声音远远地传入龙九啸和康伯箫耳中道:“龙九啸!我会回来找你算账的!你等着,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龙九啸听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透着股熟悉的味道,龙九啸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是她,她不会这么恨我!我已经告诉她我有苦衷,她不会怪我的!”康伯箫拾起被龙九啸劈作两半的紫铜面具,看着廖清止离去的方向,兀自出神。
水溶寒和清止站在东郑国军营外不远处的山岗上,两个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不久水溶寒问清止道:“你深夜去西驰国军营所为何事?”